如果獸人的基因是為了适應宇宙而生存,象征着“忍耐”與“力量”,那麼人類的基因,關鍵詞一定是“穩定”與“寬容”。
路途遙遠而崎岖。
這期間,于銜青和澤蘭也是聚少離多。
澤蘭忙着訓練士兵與分析敵情,他心裡一直念着窩在人類身邊那種安定平和的感覺,索性一次性攢了好幾個月的假期,一股腦地用在最後一個抵達邊緣星的周末。
剛一進房間,于銜青察覺到他的到來,立刻将什麼東西塞進了盒子裡。
而後轉身看着他微笑,“殿下。”
澤蘭旁敲側擊問過他這些天在做什麼,但于銜青總是不鹹不淡地應付過去。
久而久之,澤蘭便不再問了。
雖然心裡仍然會有些不爽,但奧博特告訴他,要長久将人類留在身邊,光靠強迫和誓言是不夠的,他還需要學習“戀愛”這種東西。
什麼東西都是一樣的,隻有你給他自由,最終他自願回到你身邊,才算真正擁有了他。
奧博特一臉向往地說,“隻有愛情才擁有這樣神奇的魔力,長官,你可得好好把握呀!”
還塞給他一些看起來就很不着調的書,什麼《愛情三十六計》《如何讓他離不開你》《貓貓飼養人類指南》……等等等等。
比兵書還厚。
澤蘭曾經對這隻總愛胡思亂想的兔子副官腦海裡想的東西嗤之以鼻,但推開門看見于銜青的那一瞬間,一顆在宇宙中長期遷徙而浮躁的心瞬間安定了下來。
也許,談戀愛是個不錯的主意呢?
然而,心裡和表現出來的卻不是一個東西,于銜青看見澤蘭躲閃的目光,脫下手腕上的手镯,将它塞進了漆黑的衣櫃裡。
“殿下,最近好久沒有做正事了。”
于銜青隐晦地提醒。
腦海裡複習着昨晚學習的八百種情話的澤蘭懵了一瞬:“啊?”
于銜青走上前,一雙手一粒一粒,輕柔地解開他的襯衫紐扣。
擡眸,眼底一片春色潋滟。
他的聲音也輕緩如同春風,“我最近準備了一些玩具……殿下一定會喜歡的。”
是的。
因為太無聊,于銜青這些天還順手做了一些小玩意兒,他不太明白澤蘭懷孕率那麼高,兩人研究的頻率也不低,卻仍然沒有懷上的迹象。
上網查詢了一番,隻說除了不孕不育的可能,就是獸人的身體還沒有徹底打開,并沒有準備好受孕。
于銜青歸結于自己還不夠努力,沒能“打開”對方。
對上獸人吃驚的眼神,于銜青在對方唇角落下溫柔一吻,眸光微閃,不無挑逗道。
“要試試嗎?”
……
澤蘭急切地親吻着他的耳朵,雙手掐着他的腰,眼眶通紅。
“快點,要不然我在上面。”
澤蘭咬着牙催促。
澤蘭的身材本來就很好,寬肩窄腰,有着其他素食獸人難以企及的三圍。
裝飾下,一對紅寶石金屬挂墜晃得人眼花。
于銜青緩緩沉下,多瞥了他一眼,“這麼着急……”
話沒說完,忍耐不住的澤蘭将他撲倒,兩人在寬闊的軟床上滾了一圈。于銜青瞬間被澤蘭傾下的身軀籠罩,獸人暧昧的呼吸噴灑在他的臉上,茉莉花綻放出靡麗的香氣。
被這麼猝不及防地一壓,于銜青生出幾分說不明的火氣。
他扣住對方,五指環繞的力道加大,幾乎要掐出指痕。
澤蘭疼得蹙起眉頭,要叫出來卻被于銜青的吻狠狠堵住,發洩不了,神色更加恍惚了。
“現在呢?”于銜青嗓音晦澀,“還需要多給你一點嗎?”
澤蘭面色通紅,薄薄的一張唇合不上,唇角有幹涸的血迹——被于銜青失控咬出來的。
眯起眼睛,瞳孔渙散,甚至無法定焦。
聞言,他幾乎沒有經過思考,獸人貪婪的本能讓他說道:“不夠。”
“……”
那一瞬間,連于銜青的表情都輕微變了。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澤蘭,語氣耐人尋味。
“好吧,那就隻能特殊一點了。”于銜青撥弄着他通紅的耳垂,彎起眸子微笑,
“下不為例。”
話音剛落,澤蘭耳邊忽然響起一陣熟悉的金屬碰撞聲。
于銜青把他的手連帶着脖子給铐在了床頭上——用的是新婚那天的鎖铐。
“看來當初留着這東西沒扔是對的。”
于銜青感歎道。
澤蘭動彈不得,甚至無法低頭主動去親于銜青,隻能敞開任由試驗那些做出來的東西。
刁鑽又極端的感受随着溫柔而細密的吻一起落了下來,澤蘭眼角滲出淚水,但沒人在乎。
隻有于銜青想親他的時候,才會溫溫柔柔地湊過來,順着耳廓撩起長發,和他交換一個纏綿的吻。
到最後,澤蘭薄薄的嘴唇甚至兜不住舌頭,嗚咽着被人類親在眼皮上,那一瞬間的感覺炙熱而滾燙,澤蘭心神恍惚,聽到人類歎息。
“怎麼哭了?多親一親會不哭嗎?”
人類憐憫他,但卻又掌控他。
任他如何求饒,鎖铐都沒有解開。
第二天起床之後,澤蘭一瘸一拐地走去訓練室,就被下屬嘲笑了。
幾個熟悉的獸人繞着他轉,沖他擠眉弄眼:
“殿下身上的雄性信息素好濃啊。昨晚上差點死人類身上了吧?”
“皇妃還下得來床嗎?”
“人類大美人的滋味如何殿下……”
獸人民風開放,對這種事向來有分享的欲望,更何況長期在宇宙中作戰沒有伴侶的一群孤家寡人。
但澤蘭下意識就停住了腳步。
“滾!”他沉下臉色,獸人們自覺立正站好,霎時大氣也不敢出。
“好好練你們的兵,少給我扯沒用的。再讓我聽見搬弄皇妃的聲音,我割了他的舌頭。”
澤蘭冷目掃了一圈,把人看得紛紛低下頭。
“聽明白了嗎?”
“是!”
待人群散去,澤蘭繃起的臉色一松,緩緩捂住自己的臉,遮蓋住自己羞紅又崩潰的神色,内心唾罵。
人類果然沒一個好東西!
*
一周後,他們抵達一個叫做瓦裡蘭星球的落腳處。
正是到達南丁家族封地前的最後一個據點。
星艦老老實實停留其中,等充滿能量後,便能快速返航。不出三天,便能到達南丁星。
彼時,祁霖正在房間為于銜青做身體檢查,他一項項地看完,習慣性地皺起眉。
又是這樣。
身體健康狀況一步步好轉,卻沒有懷孕的迹象。
……不應該。
上星艦後,他們交.配的次數雖然不多,但還是存在的。祁霖對此清楚——于銜青那塊手镯裡有監視器,艾爾在祁霖離開時,将系統給了他一份。
雖然一到做正事的時候,于銜青就會把手镯鎖在别的地方,但大概也能判斷出他們的頻率。
按理來說,這個年紀的獸人,破戒後很快就能讓妻子懷上一窩崽,幾個月就能老婆孩子熱炕頭了。
可這麼久過去了,于銜青的肚子不光毫無動靜,還長出了腹肌。
這就很羞辱醫生了。
祁霖斟酌道:“殿下,有一件事不知道當問不當問。”
于銜青溫和地注視着他。
“你說。”
“鑒于皇嗣問題,我想請問,澤蘭殿下每一次持續的時間大概是多長?”
“……”于銜青佯裝思考,“嗯,半個小時左右吧。”
衆所周知,十分鐘,十五分鐘,四十五分鐘,一個小時,都是半小時左右。
祁霖再詳細地問了細節,于銜青面不改色一一作答。
問到最後,祁霖是真的茫然了。
好雄偉的數據,好親熱的一對伴侶。
所以……于銜青不懷孕,問題到底出在哪兒?
年輕有為的夫科聖手,天賦卓然的基因學家祁霖陷入了短暫的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