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他說完感謝的話,就被人無聲地抹了脖子。
宋景霄冷哼一聲,“聯邦隻是稍顯頹勢,就有人急不可耐地向帝國投誠了。”
“他,便是所有叛徒的結局。”
監獄的大小官員們大氣不敢喘。
“特遣隊呢?”宋景霄掀了掀眼皮,“特遣隊解圍有功,但是我給你們安排的任務怎麼樣了?”
特遣隊隊長上前,單膝下跪,低頭不敢直視宋景霄的臉,“蘭維爾在我們到來之前,就被人重傷了……”
“那、你、們、到、了、之、後、呢?”宋景霄一字一句說。
“……屬下辦事不利,蘭維爾……逃走了。”特遣隊隊長硬着頭皮回答。
“呵,第二次了,”宋景霄低笑一聲,“難道我命中注定殺不了蘭維爾嗎?”
特遣隊隊長知道宋景霄不需要回答,隻是将頭一低再低。
宋景霄用手支着下颌,“那麼,顧星灼呢?安置在哪裡了?”
特遣隊隊長終于克制不住發抖起來,“顧、顧少将他……”
宋景霄感受了不同的氣氛,一拍桌子冷聲道:“說!顧星灼怎麼了!”
特遣隊隊長咬牙回答:“顧少将在我們到達地下室之前,就已經……死了。”
宋景霄眨了兩下眼睛,在監獄長辦公室裡明亮燈光的照射下,那纖長濃密的睫毛在他的下眼睑上投下一片陰影。
他輕輕一笑,“顧星灼,死了?”
“據我們推測,顧少将應當是重傷了蘭維爾,然後被蘭維爾……或者帝國軍士殺掉了。”
宋景霄打開光腦,劫後餘生的地下室的場景傳入。
他從上方看去,牆上噴濺了一道紅色的血迹……順着血迹往下,再往下,就是地闆上的顧星灼。
他的軍服沒有絲毫的破損,但是衣領沾上了鮮血。
他側躺着,是一個很安詳的姿勢,仿佛睡着了一般。
隻是傷口橫在他的脖頸上,昭示着這裡曾經發生過一場命案。
有豐富實戰經驗的人都能看出,那是一個很幹淨利落的傷口——揮刀者的刃很利,手很穩。
顧星灼……
你所摯愛的蘭維爾就是這樣對你的嗎?
就是這樣的毫不留情,這樣的一刀緻命嗎?
所有人大氣不敢喘,屋内是讓人無法忍受的死寂,這幾秒的時間仿佛一個世紀。
最終,宋景霄從監獄長的位置上站了起來。
“好!顧少将以身殉國,重傷了帝國太子蘭維爾!死得好!死得好!”
宋景霄拍了拍手,他自己都沒有發現手掌在顫抖。
他僵硬地扭過頭,掃視辦公室裡的一衆官員和軍士,勾出一抹明豔的笑,“你們為什麼不道賀?”
無人敢出聲。
“既然不道賀,那你們為什麼不哀悼?”宋景霄的笑容更大了。
辦公室裡的水晶燈反射出下方的場景,隻要一擡頭,就能看水晶燈的棱面上映照着無數個宋景霄的笑臉,無比的滲人。
所有人都把頭埋得更低。
宋景霄突然笑出了聲,好像在對在場所有人說,又好像在對自己說:“顧星灼……你為了保住他,不惜将匕首抵在我的脖子上……”
“而現在,那把匕首,最終刺破了你的動脈。”
“也穿透了我的心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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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後,聯邦政府十名高官貪污受賄的證據被大白于天下。
不僅如此,每一名官員都勾連出一系列惡性案件,所有被牽連的官員不下三十人。
聯邦頓時無人可用。
議會無可奈何,重新啟用了宋景霄。
自此,聯邦軍隊一改頹勢,與帝國難分伯仲,重新将戰線推回到了達薩星,帝國人才凋零,女王任命艾利安打響了同聯邦的最後一戰。
後來,薩達星戰役被史書無數次叙述、描寫。
聯邦帝國都損失慘重,帝國太子蘭維爾、聯邦上将林潭都死在了這場戰役中。
奇怪的是,被收殓的蘭維爾屍身上,缺失了他的腺體。
每當曆史課上講出這一段,班級裡總是會争論。
有學生說是痛恨蘭維爾的聯邦士兵挖掉的,有學生說是他自己挖掉的。
後者總是會被嘲諷:蘭維爾是戰死不是蠢死,怎麼會挖掉自己的腺體?
學生們拿出野史反駁——蘭維爾和聯邦的一個少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