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林氏嬌哼一聲,“合着在你眼裡,你兒子就是隻知道花錢的主?”
許松山後背一涼,又怕被趕到書房去睡了,急忙解釋:“喜娘,你誤會為夫了。我這不是擔心禮兒入了新私塾,社交同窗短了銀子窘迫嗎?”
見許松山言語誠懇,不似敷衍,許林氏才滿意了下來。
許松山轉身走到外室看了一眼屋外,見院中的燈火皆已經熄了,才關上外室的門窗往内室走來。邊走邊問,“老大,可是有什麼難處來尋你?”
“老大說從明日起,開始教小柔和老幺讀書。”許林氏言語有些自豪,“我們老大就是疼愛妹妹和弟弟,有什麼都是想着他們。”
許松山眉心一皺,“這不是胡鬧嗎?就先不提老幺了,單論小柔而言,自古女子無才便是德,一介婦人隻需要學好女紅即可,讀什麼書?”
若不是許澤禮今日的一番話,許林氏定然會被許松山的話唬住的,歇了心思。但是有了許澤禮扯光明先生的大旗,許林氏的腰杆子就硬了:“什麼叫做胡鬧?光明先生都說了,京都的大家閨秀和名門貴哥兒都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我的小柔又不求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現如今多認識幾個字又怎麼了?”
“日後要是小柔嫁的遠,識字都還能夠給我們寄一封家書。若是不識字,這信息又不放心,想要給我們訴苦都沒有辦法.....”
許林氏說着說着,又忍不住紅了眼眶,好似女兒一轉眼就長大,到了要分别的日子了。
許松山最是怕她的眼淚,一瞧着她紅了眼眶,瞬間就沒了主意,抱着她連連答應:“好好好,你說怎樣就怎樣,是我迂腐了,你别同我這迂腐頭子一般見識。”
許林氏将頭埋在他的腰間,用拳頭輕錘了他兩下,“都怪你,害得我都想我阿娘了。”
“好好好,怪我怪我。”許松山輕輕握住她的拳頭,“等中秋後,你帶着老幺一起嶽父哪裡住兩天如何?老幺滿月,嶽父因農事耽擱,沒來都沒有見成這個小外孫。”
許林氏家中子嗣也不豐,就她與一個哥兒弟弟,她為長女出了嫁,而她的弟弟則是招了婿。倒也不是她阿娘沒有生男嗣,隻不過小時候家中條件困難,生了對雙胞男嗣弟弟沒有養住,不到一歲害病沒了。
“嗯。”許林氏有些不好意思的嗯了一聲,一想到老幺還在旁邊,她就臊得慌,都是做娘的人了,還這麼不穩重。
多年夫妻,不過一眼,他就明白了許林氏的小心思,立馬給了她台階:“放心,這個點老幺都睡着了,自然是什麼都沒有聽到。”
許林氏有些不放心,将他推開,示意他去瞧一眼。
許澤平聽到腳步聲,立馬閉上了眼睛裝睡,主打的就是一個配合戰。
果然,許松山站在搖籃邊,松了一口氣:“我說吧,老幺就已經睡了。”
等到許松山脫下外衣躺倒床上,許林氏自然就躺倒了他的懷裡,“老幺的大名想好了沒?天天老幺老幺的叫,也不是個事。”
“我想了許久,就取平字吧。老大的名字是大哥取的,取于君子以仁存心,以禮存心。仁者愛人,有禮者敬人。”許松山說道,“關于老幺,我不想他有那麼大的負擔,平安健康就好。”
許澤平聽到他的話,有些發愣,平....姓許,又是澤字輩,連起來就是許澤平。
這是巧合嗎?
卻又不是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