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猶豫了一下還是補充了這個細節:“傑森哥哥,我看到他的肚子裡有些棉花是綠色的。”
人為的切開,綠色的象征,大規模的死亡,傑森開始大膽猜測了,瘟疫?而且是傳播速度極快的瘟疫,那麼才會在缺乏醫療條件的地方造成大範圍的死亡,而且人為的切開說不定是一種類似放血的解毒手段。
他需要驗證猜想,傑森的動作很快,立刻重新穿上了夾克,摸了一把幼崽的毛線團頭:“呆在這裡,注意安全,我确認完來找你。”他又捏了捏布偶娃娃的臉有些别扭的開口補充:“我會帶你逃出去的,别害怕了,小鬼。”
“傑森哥哥。”幼崽并沒有鬧着要一起去,他抓着傑森的大手,手裡的觸感是軟綿綿的布料,但是他知道這些痛感是真實的,幼崽也奶聲奶氣的細心叮囑:“要注意安全,别受傷了,雖然我會給你治好,但是傑森哥哥會很疼的。”
“知道了,操心的小鬼頭。”傑森愣了一下,有些不自在的拍了拍幼崽:“咳咳,我會注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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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竟然活着出來了!根本沒想到還能見到傑森,兩個玩偶都驚訝的看過去,安德魯更是直接想往後看那個醫生玩偶怎麼樣了,該死,難道這個男的真的很厲害?
“中毒?”露娜和安德魯退出了這間狹小的診所,為傑森所帶來的消息而若有所思。
傑森瞥了兩人一眼,回答道:“隻是我的猜測。”他将兩偶帶離診所附近,輕描淡寫的補充道:“那個醫生觸發了的信息隻說了這些,再問會暴露身份。”
意思是你們不要自尋死路,再去找這個醫生玩偶了。
原本目光還停留診所處的安德魯露出了一個迫不及待地咧嘴笑,多虧了這個傻大個毫無保留地共享信息,看來他們的任務很快就可以徹底解決了,不對,不是他們的任務,誰說逃生遊戲就要共進退了嗎?
他餘光瞥見了那個躲在街巷花盆處的玩偶,沒等兩人說話,他已經直接離開了。
露娜嫌惡的瞪了那邊一眼,顯然這樣的行為在那個人身上并不意外,隻是幾次,她就已經在玩偶世界見過太多這種事情了,有時候能活下去的人會因為隊友而被害死,她似乎是想起了什麼,眼神黯淡的提醒傑森:“并不是所有進入玩偶世界的人都是隊友關系,可以用隊友去試錯,還可以故意的殺人,既可以獲得更多線索,最後的獎勵也可以獨占更豐富。”
她想起對方那個控制玩偶的惡心技能,一點兒也不想跟上去,但是,有這樣的隊友簡直就是老鼠屎:“所以即使他獲得了線索也不會共享的,甚至會刻意毀掉,這樣就能确保一人通關的可能性更大。”
所以.....她才會對傑森竟然救她感覺這麼驚訝,事實上,他完全可以任由安德魯将她推進怪物群裡,通過這樣也許就能試出怪物的攻擊能力和限制,也減少一個瓜分獎勵的對象。明明這個高大的玩偶才是看上去兇殘無比的那個,但是卻莫名的有種讓人信任的感覺,簡直就像是——露娜絞盡腦汁,也沒能想出合适的職業。
不僅對玩偶世界一無所知,就算是知道了也對什麼一人通關的獎勵完全不感興趣的傑森點了下頭,懂了,就是玩偶版哥譚市,極端的環境從來都最能激發出人性的惡,他直接跟上了那個男性玩偶:“我去跟着他,你可以分頭調查。”
傑森不遠不近的綴在安德魯身後,巧妙地隐藏在建築物和玩偶群中,果然看見那微微佝偻着的玩偶徑直走向了一個小男孩玩偶。
男孩玩偶穿着一身很有農場風味的牛仔背帶褲,正在一下一下以特定的頻率拍着皮球,就像是個被固定在原地的NPC,安德魯的目光打量着這個男孩玩偶,确認自己能夠輕易地控制住對方,便直接開口:“小孩,你知道鎮上中毒的事嗎?”
真是毫無腦子的問法,傑森感覺對方随時就會被暴起的小鎮居民撕成碎片,然而,那男孩的頭和皮球一起暫停了動作,他抱着球緩慢的轉了過來,發出咔哒咔哒的聲音,似乎想要露出一個天真地笑容,可惜效果隻是毛骨悚然。
安德魯幾乎是下意識地退了一步,寒毛直立,手上的透明線已經瞄準了玩偶的咽喉——
“中毒。“玩偶重複了一遍關鍵詞,仰着臉,無機質的紐扣眼下是深深的黑色痕迹,他手指了一個方向,慢慢吞吞的說道:“……媽媽說是女巫下的毒。”
說完這沒頭沒尾的一句話,他合上了嘴巴,不再回應一個字。
“砰—砰—砰—“皮球重新發出規律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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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魯欣喜若狂,小心的看了眼周圍,所有玩偶都在自顧自的做自己的事情,沒人注意到他,他嘴角勾起了得意的笑容,這當然是一條重要信息,甚至很有可能就是解決所有的關鍵信息。
他本來就不打算和剩下的人共享信息,畢竟多送走一個,道具就獲得的更多一個,在這種時候更加,他的動作更快,那個逞英雄的和沒用的女人,想到自己在他們身上栽的虧,丢的臉,惡意輕易瘋漲,想到他們成為真正的玩偶,被炸成碎布條的畫面,他臉上的笑意不減,幾乎是哼着小曲向小男孩指的方向走去。
牛仔小男孩玩偶在拍球,他無聲的數數,衣服遮掩下的玩偶身體完好無損,準确的說,是經過了神醫幼崽治療之後完好無損。
傑森突然停住了腳步,定在了原地,他不是被操控了,而是在僞裝,融入這個小鎮。
因為安德魯沒有看見的是,在他離開之後,所有玩偶都擡起了頭,一雙雙無機質的紐扣全部朝向了他的方向。
玩偶世界的危險,從來就不止來源于某一個特定的玩偶,小心,小心你身邊的每一個玩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