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輩子罪惡多端,這輩子才要早起上班。
鬧鐘響起的時候,池析亭腦子裡閃過了八百種請假的理由,但細思的時候又覺得沒一條是靠譜的。
害。
池析亭睜開眼看着天花闆發了會兒呆,又猛地想起了昨天晚上沈之哲給他發的消息。
池析亭:“......”
許是上輩子的習慣還是沒被改過來,即使是現在工作壓力沒那麼大了,池析亭也依舊會因為一些未知的工作擾的難以入眠。
這就是社畜的宿命。
再來幾輩子都改不了。
池析亭坐了起來,又看了眼手機,見才六點出頭,池和垣也沒喊他,便又倚在床上刷了會兒手機,許是有了在線提醒,傅甯抛了個“早上好”過來。
池析亭冷漠回複:“早上好?早上到底是誰在好?”
陽光開朗大男孩傅甯充滿了“正能量”,完全沒在意池析亭的消極言論,又回道:“忠實的守住自己最初的夢想,讓生活的每一天都變得有意義。太陽/太陽/太陽/”
池析亭:“......”
很AI的語錄。
這何嘗不是一種純ai戰士呢?
傅甯沒完沒了了。
傅甯:“每一個清晨都是新的開始,給自己一個美好的早安......”
池析亭:“禁止在工作日發癫。微笑/”
“亭兒啊。”傅甯突發感慨道,“我覺得我挺有文化的,怎麼也淪落到了當牛馬的地步了呢,我還費勁巴拉地上了那麼多年的學。”
池析亭殘忍道:“快别說這種話了,你生來就是牛馬,隻是碰巧讀了幾年書而已。”
傅甯:“......”
攻擊性好強。
果然大早上不能去觸池析亭的黴頭。
“咋了你這是?”傅甯恢複了正常,詢問道。
池析亭寥寥幾語就把昨天晚上發生的事告訴給了傅甯。
他煩惱的倒不止是今天未知的通知,還有昨天在家裡待的氛圍也讓他煩惱和困惑。
他沒有原身的記憶,對現有的一切的了解都基于傅甯的告知,但是傅甯畢竟也隻是原身的朋友,對原身的家庭的了解也不深,無法給池析亭一個明确清晰的答案。
他想不通。
想不通為什麼他和池和垣是兄弟,但是關系卻很淡薄,而池和垣明明很讨厭他,但是卻像是非常習慣照顧他。
也想不通池業和陸妍昭對他的态度。
太偏向他了,像是一種補償性的偏愛,幾乎把所有的關注和愛都傾向了他,生怕池析亭感受不到一樣,就差把我們很愛你寫在臉上,完全不在意池和垣會不會多想,會不會因為這種偏心而心裡不平衡。
“嗯......”傅甯默了半響後才道,“也不用想那麼多啦,叔叔阿姨原來對你就這麼好,隻是你......”
隻是你不接受而已。
傅甯沒把後半句話說完。
他其實也搞不懂池析亭在想什麼。
父母對他這麼好,但是他總是覺得父母不夠愛他,面對他們的時候永遠都豎着一身的尖刺,說話夾槍帶棒,池業和陸妍昭随便一句話就能戳痛他敏感的神經。
還熱衷于拿自己和池和垣比,在知道池和垣進褚氏實習後硬是纏着池業想盡了辦法才把他也送進了褚氏。
池析亭眨了兩下眼,似乎還在等傅甯說完後半句話,但是房門突然的響起直接打斷了兩人的對話。
池和垣沒進門,隻是隔着門闆沖池析亭道,“池析亭,你起沒起啊?我要走了啊。”
池析亭下意識看了眼時間。
六點三十四。
池析亭:“......”
還沒等池析亭回複,就隐約聽見外面傳來了一聲巴掌拍腦袋的聲音,而後陸妍昭的聲音也響了起來。
“怎麼和你哥說話呢,一邊兒去。”
說罷,陸妍昭又輕輕地敲了敲房門,細聲細語地哄池析亭起床。
池析亭感覺怪怪的,但又說不出緣由,攥了兩下手機後給傅甯回消息道:“就先這樣吧,我走了。”
池析亭洗漱完出房門的時候一眼就看見了滿桌的早餐。
池和垣已經坐在座位上了,一邊歪着腦袋看手機一邊往嘴裡塞了個包子,聽見房門開的聲音後扭頭掃了池析亭一眼,含含糊糊道:“你快點,我今天有早會,要早點到。”
“早會?”池析亭在旁邊坐下,随手撿了個雞蛋開始扒皮,“褚氏還有早會文化?”
早會是真陋習。
一大早的就開會,輪流分享工作收獲,暢聊未來規劃,然後擱那兒坐着聽領導畫大餅展宏圖,真是閑的......
“沒有。”池和垣把最後一口咖啡喝完,翹着二郎腿道,“我們部長自己安排的。”
褚聿現在工作太忙,已經很少管底下部門的人了,現在基本屬于一個放權的狀态,由着底下人自己管理。
技術部部長算是最先“響應”,并且很有想法的自己改變了褚聿的管理模式,按照自己的方式去維運部門。
池和垣有點輕諷地笑了一下。
連他這種剛進職場的人都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倒是沒想到部長會這麼浮躁,許是這些年過的太順風順水了。
池析亭了然地聳了聳肩,向池和垣抛了個祝你好運的眼神,就埋頭開始吃起了早飯。
他對公司領導中高層的争鬥不感興趣,也不能理解,再怎麼耍心眼做手段,不都是在給别人打工嗎?小牛馬老牛馬都是牛馬,有什麼高低貴賤的。
找牛馬工作,當牛馬員工,享受牛馬人生。
這就該是每一位打工人的slogan。
池和垣要開早會,要比平時提前半個小時到公司,作為沒車又不想坐那麼久地鐵的人,池析亭也忍辱負重地上了池和垣的車,成了早八路上的一員。
池和垣走到一半的時候突然想起東西沒帶,讓池析亭先去停車場,他待會兒就來。
見池析亭應聲,池和垣立刻轉身返回,在打開家門的時候見陸妍昭正在收拾餐桌。
“爸呢?”池和垣問了一嘴。
陸妍昭似乎有些意外池和垣又回來了,回了句出去上班了就把話題轉到了池和垣身上。
“你怎麼回來了?”陸妍昭又越過池和垣往後瞅了一眼,沒見到池析亭的身影時皺了下眉,“析亭呢?”
池和垣脫鞋進了房門,徑直走到書桌前去拿藍牙耳機,頭也不回道:“我就回來拿個東西,他那麼大個人了還能丢了不成?”
陸妍昭:“說不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