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的歎息聲,就像是往他臉上甩巴掌。
他知道,自己終究比不上郁桉,他在這上面根本沒有天賦。
他恨郁桉,郁母每喊他一次安安,就是在他告訴他,他是郁桉的替身。
他不想背負這個名字一輩子,他總有一天要擺脫掉這個身份!
秦然突然感覺脖子發涼,隻是在聽到郁清提及顧嶼舟這個名字後,又忽略掉這股感覺,“去劇院面試那天,我看到他了。”
郁清思緒一停,朝他看過去,“你說什麼?”
秦然:“我那天面試完看到顧總進了劇院,後來去查了才知道,原來顧總偶爾會去劇院聽戲。”
他想到郁清也學了唱戲,心裡酸酸的,但還是誇他,“你不是也學了唱戲嗎?說不定就能入了那位顧總的眼了!”
郁清低頭笑了笑,神情嬌羞,眼底卻一片冰冷。
郁桉在劇院工作,會不會碰到顧嶼舟?還是說他們已經見過面了?
-
顧氏集團大樓。
顧嶼舟談完合作,回到辦公室,接到虞绫的電話。
“嶼舟,你來我這兒吃午飯吧?”
顧嶼舟剛要拒絕,又聽到電話裡,“今天周末,你順便去接郁桉,帶他一起過來。”
他頓了頓,“嗯”了一聲。
電話挂斷,顧嶼看到手機裡對方發來郁桉的電話,保存了下來。
坐電梯下樓驅車去往郁家。
-
上午十一點。
聚會開始,郁清迎接着衆人誇贊羨慕的目光,從樓上下來。
他的視線卻放在了遠處小花園裡的兩人身上,在看到個高的那個,笑着攬住另一個人時,扶着扶梯的手緊了緊。
隻瞬息,又如平常般與其他人交流,在人群中,宛如一個被所有人都喜歡的小王子。
齊琦一隻手搭在郁桉肩上,啧啧兩聲,說,“郁清留着這頭長發,怎麼看着這麼像個姑娘。”
郁桉沒說話,低頭回複虞老師的信息。
宴會很無聊,齊琦打了個哈欠,“郁清這不是辦宴會,這是請來了一個誇誇團吧?”
郁桉笑了聲,“你先回去吧,改天我請你吃飯。”
齊琦想着宴會即将收尾,應該不會有什麼事情,就先離開了。
送齊琦離開,郁桉回房間拿書包。
經過泳池時,被郁清攔住。
“哥哥,你不是答應過我,不和齊琦玩了嗎?”
郁桉沒理他,繼續往前走。
郁清像是沒看到他的冷漠,繼續說着,“你知道家裡之前還養了隻貓嗎?”
郁桉腳步一頓,看向他。
郁清嘴角揚起,“你是不是在想,它去哪裡了?”
他慢慢靠近了郁桉,輕聲說:
“那隻貓,小小的,又髒又可憐。不知道為什麼,當時我一看到它,就很讨厭。”
郁桉呼吸窒了下,那是他從外面撿來的。
瘦,小,但生命力很頑強,沒有生過病,很乖很粘人。但後來他回到郁家,哥哥說它已經死了。
郁清道:“牙尖嘴利,每次都偷偷藏在角落咬我。所以,我不小心打開了大門,誰讓它自己偷溜出去了——啊!”
郁桉眼眶通紅,緊緊握住他的肩膀,“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周圍的人似乎是被郁清的喊聲驚動了,紛紛看過來。
郁清表情轉變得可憐,“哥哥,你怎麼了?”
郁桉聽到議論聲,強迫讓自己冷靜下來,語氣也愈發冰冷。
“故意激怒我,讓我在衆人面前推到你?還是打你?讓我身敗名裂?被劇院辭退?失去爸爸哥哥的信任?”
郁清眼眶裡的淚流了下來,踉跄着往地上倒。
郁桉抓住了他,突然笑了聲,“你覺得我會怕嗎?我不奢求得到親情,可你也不能踩着我,得到這些!”
郁清看他這幅模樣,察覺到不對勁,想要從郁桉手下掙紮出來,但效果甚微。
在郁清驚慌的眼神中,郁桉用力将他推向旁邊的泳池裡。
巨大的“嘩啦”聲響起,郁清狠狠沉入水底,鼻腔裡瘋狂湧入水,呼吸瞬間被剝奪。
郁桉面無表情抹掉濺在臉上的水,擡步離開。
一片安靜中,郁清在泳池裡不停掙紮,直到有人出聲,“他好像不會遊泳?”
過了三分鐘後,才有郁家的下人下去将人打撈上來。
郁桉徑直去了房間拿上自己早就收拾好的書包,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郁家。
路上,他反複想起那隻小貓,總是會用鼻頭小心嗅着他手心……
電話響了兩次,他才看到。
是一個陌生号碼,他反應遲鈍地将手機放在耳邊,聽到對面熟悉的聲線。
“是我,顧嶼舟。”
郁桉張了張嘴,“顧先生,我剛剛做了一件很壞的事。”
“那你有沒有受傷?”顧嶼舟沉穩的聲線從電話那邊傳來。
郁桉愣住,頓了會兒才笑着說沒有,眼前卻突然花了。
模糊中,一道熟悉高大的身影朝他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