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方玉澤又問:“公寓怎麼樣?”
年黎很誠懇的感謝道:“很好,謝謝方先生。”
方玉澤說:“當時在拍賣會随便買的,我還沒去看過,改天去看看。”
下一秒年黎立刻擡頭,跟着問道:“改天是什麼時候?”
方玉澤望着他,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年黎也意識自己說的有些急,解釋着說:“我的意思是.......方先生如果要來提前說一聲,我好做準備。”
看着他局促的樣子,方玉澤不動聲色的問:“想讓我去?”
年黎沒有任何猶豫,點了點頭。
方玉澤輕笑了一聲。
不得不說這種一句話就可以操控人心的感覺很不錯,年黎年輕單純,從不掩飾自己的情緒,方玉澤能夠清晰的感受到年黎在意他,會因為他的一句話而開心或失落。
方玉澤并不讨厭這一點。
相反的這讓方玉澤與生俱來的強大占有欲和掌控欲得到了很大的滿足,他甚至不在意年黎這麼殷勤的目的是想要從他身上得到金錢還是感情。
況且這小子高大帥氣,穿着一身廉價褶皺的餐廳制服也像是超模穿巴黎世家破爛風高定,壓制不住的冒英氣。
誰會拒絕一個頂級帥哥像狗一樣圍着自己轉圈圈?
方玉澤也不能。
隻不過方玉澤比年黎城府深得多,即便是他打心裡對年黎這種谄媚很受用,面上卻不露半分。
他品了口咖啡,慢悠悠的說了一個字:“好。”
年黎又被哄得暈頭轉向,臨出門的時候砰的一聲一腦袋撞到玻璃門上,撞得鼻梁子通紅,把服務員吓了一跳,一直問他有沒有事。
方玉澤望着他虎頭虎腦的背影,難得一見的笑了,覺得逗小狗真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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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幾個星期年黎依舊每天給方玉澤送飯,卻連方玉澤的面都沒碰上。
方玉澤想加盟一家國際連鎖商場,項目推進的不順利,每天忙的他暈頭轉向,年黎送來的午餐要不是喂到了助理嘴裡,要不就喂到垃圾桶。
周六晚上張溪瀾生日,方奎隆舉辦了一場晚宴,宴請了商界各路名流前去慶生。
不趕巧,那晚上方玉澤有個推不掉應酬,被方奎隆電話轟炸回老宅的時候已經喝得路都走不穩。
正是晚宴結束之際,車停在方宅鐵門外,隔着老遠就聽見宅子裡的熱鬧,方玉澤靠在位置上睡着了,司機輕聲喊了幾聲他才迷迷糊糊的從車裡走出來。
腳下打飄,方玉澤下車的時候險些絆了一跤,被司機扶着緩了好久,才一個人走進方家大院裡。
越往方宅裡面走越熱鬧,賓客還沒有散,穿着禮服三五成群的站在方宅的露天草坪上寒暄。
也不知道是誰先看見方玉澤,聲音驟然一靜,幾人反應快一些,立刻将胸口的名片拿出來,點頭哈腰的朝方玉澤介紹自己。
商圈裡不管是打着什麼名頭的宴會,目的就是社交,前來參加宴會的人為張溪瀾慶生是虛的,來見方玉澤這個方家掌權者才是真的。
方玉澤沒精力應對這些人,随便找了一個沙發坐下了,手撐着額頭揉太陽穴。
大多人都識趣,看見方玉澤狀态不好便不再上來,可偏偏就有那一兩個不識趣的。
“澤哥,好久不見!”帶着酒意的聲音響起。
來的人是李家的公子李敞,他喝得醉醺醺的坐在方玉澤斜對面的沙發上,翹着腿一身的纨绔相,手裡拿着的香槟杯恨不得要舉到方玉澤身前,要和方玉澤碰杯。
别人的帳方玉澤可以不買,但是李家的帳方玉澤多多少少還是要給。
方玉澤笑了笑,拿起一旁的香槟杯和李敞碰了一下,回道:“好久不見。”
“是啊,澤哥,上次見你還是前年祁方焱生日宴上,那次你身邊圍了太多人,我想找你說話都排不上。去年祁哥的生日宴你又沒來,說是去美國談生意了,這樣一算,我們差不多快有兩年沒見了。”
方玉澤壓根不記得什麼時候見過李敞,随便點了點頭說:“恩。”
李敞喝了點酒,那個話唠的嘴更是閑不住,坐在方玉澤的旁邊絮絮叨叨地說,一會說方玉澤一個人撐起山莫集團真不容易,一會又說他現在被他爸按頭進了李氏集團,大小當了一個經理,可給他忙壞了,晚上連出去喝酒的時間都沒有。
整個宴會的過程裡,别人想擠進去給方玉澤遞個名片都難,李敞卻用來說廢話,方玉澤也偷了個清閑,坐在沙發上吹着晚風醒酒。
“說真的,澤哥,我現在才知道集團有個執掌大局的掌舵人有多重要…….”
“澤哥,我是真佩服你…….方家這麼多年全是靠你撐着……”
“我們李家也是全靠着我爺爺才走到了今天.......”
“隻可惜我爺爺年紀大了,我們這一輩又全是廢物,好不容易培養了一個繼承人........現在人又沒了......”
“哎,對了澤哥,你知道我們家發生了什麼事嗎?”
方玉澤望着遠處,沒上心的應了一句:“不知道。”
“李曜馳這個名字,你有沒有聽說過?”
“沒。”
這下李敞可說的來勁,他朝方玉澤的方向湊了湊,跟八卦别人家的事似的毫無保留的和方玉澤說:“他是我的堂弟,我們李氏集團内定的繼承人,八歲就會四國語言,十歲就能評估出一套完整的金融前景報告,人長得還特别帥,我爺爺從小就看好他,把他送到了美國培養,就等着他回來繼承家業,誰知道最關鍵的時候,人出事了,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現在我爺爺一病倒,集團都亂成一鍋粥,一個能管事的人都沒有……..就我那小叔,平時看着挺厲害,接管了集團才三個星期,虧了這個數!我爹天天在家裡愁的頭發都白了,罵我不學無術........”
“澤哥,你都不知道啊,再找不到他我就要瘋了.......我們李家要完了啊.......”李敞一邊說一邊将頭發都抓成了雞窩。
方玉澤這才想起來祁方焱和他提起過這件事,當時他想幫着找找,卻被他那表弟好心當成驢肝肺。
想到這裡,方玉澤眸色黯了黯,他倚在沙發上,等着李敞抱怨的差不多了,再次慢慢的問:“有照片嗎?我幫你找。”
李敞比祁方焱單純的多,也不懂得提防人,一聽方玉澤願意幫他找立刻感激的連連點頭,說:“有有有!正好我手機裡有一張和他的合照。”
說着李敞就開始劃拉手機,點開一張照片舉到方玉澤眼前:“澤哥,你看,這個就是李曜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