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哈!!!”雪堆突然暴起,積雪被人從下面掀了起來,五條大叫着翻起來将夏油摁進雪中。
夏油猝不及防竟然嗆了幾口雪,冰冰涼涼的,别提有多醒神了,他擰着眉頭,瞪着撐在他身上嬉皮笑臉的罪魁禍首,怒道:“悟,你搞什麼?”
突然就開始裝死,吓了他一跳!
“哈,哈哈哈哈哈……”
五條突然笑了起來,他眼睛亮閃閃的,好像有星星從裡頭掉出來了似的,夏油不由得呼吸一滞。就算這很沒禮貌,夏油也不得不承認,即便他們初次見面鬧得相當的不愉快,但這個家夥……真的很漂亮。
“傑。”五條低下頭,很認真地看着夏油的眼睛,問,“你最近,是不是有點太緊張了?自從那家夥跑了之後,你看起來一直想得很多哦?”
“悟的錯覺吧。”夏油故作冷酷,試圖勸誡他做正事,“别壓在我身上,我們不是要抓雪女嗎?”
五條拖長聲音,“抓不到啦——我們已經在山上拖了那麼久,雪女也沒有現身,老子是不會承認是自己魅力不足的,所以這邊的異常一定是其他因素引起的!”
“好,我相信悟。那我們現在就去處理這個其他因素……”夏油略顯心虛地移開視線,若無其事地準備從五條身下挪走,五條卻伸手捏着下巴把夏油臉重新掰正回來,因為這樣的舉動帶着點莫名的霸道,夏油又被硬控好幾秒,頓了頓才歎氣道,“……說真的,這樣其實不太好,我們不能站起來聊嗎?”
兩個人在雪地裡用這種姿勢對話——幹什麼,演偶像劇嗎?夏油想到這裡就感覺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推了推五條準備起身。
“不行哦,老子現在是雪男,如果傑不把秘密告訴我,就會被凍成冰雕。”五條仍然按着他,頭又低下來一些,幾乎要同男同學鼻尖碰着鼻尖,“傑有事情瞞着老子,那個‘傑’一言不發地變得怪怪的,還一定要說自己不認識五條悟,非要說的話,老子其實也沒辦法管,但是傑不可以。因為傑是老子唯一的、摯友。”
夏油眼神死,“哦,悟把怪談記混了吧,雪女是要求人守秘的妖怪。快點起開。”
明明是要從雪女手中獲救的人保密才能保住性命,悟這家夥,明明是咒術界封建家族的大少爺,結果對于這些東西記得相當混亂啊。
“什麼、什麼啊!傑突然就變得好冷漠啊,超可怕!”五條一下惱羞成怒起來,鼓了鼓臉很不滿道,“老子可是很認真的在說的,摯友就是要互相毫無保留的呀,傑不可以有事瞞着老子!”
摯友、摯友有這樣的要求嗎?
夏油不禁被他帶進去了,靜默地思考了一會兒,忽的聽見“砰砰”的古怪響聲,原本以為是雪女到來,正準備把五條掀開準備迎戰,卻在對方非常古怪的視線中順着他看向了自己的胸膛。
“傑,你的心跳得好快,而且好大聲。”五條把毛茸茸的腦袋移下去,側着頭耳朵貼着夏油的胸口,幽幽道,“沒關系嗎?生病了嗎?”
原來是他的心跳聲嗎?!!!!
夏油瞳孔地震,大腦宕機,已經分不出五條究竟是奇怪的體貼還是故意在揶揄他,“我”了半天沒能想出狡辯的話術,被五條塞在帽子裡的發熱咒靈散發着融融的暖光,映在他冷白色的肌膚上,襯得他的氣質幾乎有點柔軟。看起來像是……傳說中,在溫暖中消逝的雪女,不,如果是悟的話,真的是雪男吧。
“……悟,你在幹什麼?”夏油顫着聲問。
“嗯?”五條有點疑惑,蹭着他的胸膛轉頭和他對視,理直氣壯地說,“老子在聽傑的心跳,剛才突然就變快了,有點在意。”
夏油很虛弱地倒下,絕望地捂住臉,“……我要死了。”
……各種意義上。
摯友,就是摯友啊。他是說,在遙遠國度的名著中,關羽和張飛不會這樣做,但事情是怎麼發展到現在這樣的?非要說的話,他們的相處狀态在很久之前就變成這樣了,可為什麼偏偏是現在,他的心跳震如擂鼓呢?
“啊?”五條真心實意地大驚,撐起身子很緊張地準備帶着夏油下山救命,就突然被兜頭蓋臉砸下來的一團雪打斷了。
“你們幹什麼呢。”宛如抓情侶早戀的、教導主任一般的聲音冷不丁地響起。
這語調實在太熟悉,隻要還是學生、甚至于畢業之後也會無數次為這種聲音吓一大跳,五條本來有點疑惑,但看見夏油神色慌張也跟着緊張上了。
兩個DK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似的飛快地跳了起來,拍雪的拍雪、東張西望的東張西望,搞得再次打斷疑似早戀氛圍的夏油傑有點莫名了。
……這倆看着實在不像問心無愧的樣子,不會真在談吧?
缺德慣了的夏油傑毫無愧疚之心,尤其是此等迫害還是對着和自己同名的DK,盡管他早就暗自下定決心不要和DK們起沖突,隻是看見這種場景總是忍不住犯賤——這實在太好玩了,幽默程度幾乎與把小貓咪的毛逆着薅持平。
他撐着鏟子站在不遠處,兩個下意識以為被教導主任抓包的DK緩了好一會兒才注意到他,夏油指着壞蛋大人大叫道:“怎麼又是你!”
這家夥身上難道有什麼“百分百在氣氛變得旖旎的時候出現破壞氣氛”的詛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