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人即躲必有鬼,就他了!”
樂桓甯笑吟吟地穿過面前這群擋路的賓客,在研發項目股東的身邊坐了下來。
這位股東名叫塞維奇,具體負責高恒科技内最核心的AI優化項目。
AI優化項目其實是個總稱,具體包括各個部位的所有優化流程,且流程開始前會遞交一份項目報告,這些報告全都需要通過這名股東的手,他的股份占比僅次于大老闆,屈居公司第二。
當然了,從一系列表現來看,此人恐怕比樂桓甯想象中還要膽小。
塞維奇本來就怕,樂桓甯還偏偏往他心口上撞,一坐下來,他立馬開始環顧四周,顯得十分坐立不安。
“你好……”
樂桓甯剛開口,話都沒成型呢,塞維奇瞬間打了個哆嗦。
“你……你是警察……”
呦,還挺機靈。
樂桓甯輕咳一聲,覺得自己的身份受到了侮辱:“老闆,您再仔細看看,警察裡有我這麼帥的仿生人嗎?”
塞維奇看了一眼這個自戀的仿生人,又看向站在不遠處的阿努比斯,沉聲說:
“你不是警察,但他是,我知道,他一直在調查這件案子。”
看來這人還有點麻煩。
樂桓甯無奈地歎了口氣,向遠處招招手,阿努比斯立馬走上來,兩人一左一右擋住了塞維奇的去路。
“本來隻打算跟您随便聊兩句的,但既然您已經發現了,那我們就不兜圈子了,請您跟我們去一個地方,問兩句話,問完就放您回來。”
塞維奇一驚,立馬想張嘴大喊,被阿努比斯捂着嘴堵了回去。
“老闆,您還是想清楚再說吧,抗拒配合是違法行為,我們可以直接将您抓起來。”
阿努比斯松開塞維奇的嘴,任由對方敢怒不敢言地盯着這位濫用職權的警察,不得已點下了頭。
夫人為他們準備的審訊處在靈棚内一個單獨隔出來的小房間裡——此地清淨無人,沒人願意打擾一個逝去的亡靈,是單獨問話的最佳選擇。
樂桓甯跟阿努比斯一左一右架着塞維奇,讓他坐在椅子上,憋屈地像隻鹌鹑。而對面兩個人如同兩尊大佛,居高臨下地審視着他。
“老闆,您應該知道我們想問什麼,應該不用一句一句地提醒吧?”
樂桓甯抱着胳膊往那兒一杵,就像街上的流氓混混,輕佻地揚起了下巴。
而塞維奇恰好沒有和混混打過交道,難受又不安地坐在那兒,垂着眼小聲說:
“我知道,你們懷疑我與大老闆的死有關,但那真不是我做的,我為什麼殺他啊,為了他的股份嗎?他死了那股份也是他老婆的,和我沒關系啊!”
作為高恒科技的研發項目負責人,塞維奇先生似乎非常容易激動。樂桓甯伸手向下壓了壓,示意他冷靜。
“動機這東西不是決定性因素,我們還需要證據。塞維奇先生,請問您當天晚上在哪兒,做了什麼,有什麼人可以證明?”
塞維奇發現這兩個人不管說什麼都油鹽不進,說那麼多也沒将他公司股東的身份放在眼裡,隻好沮喪地垂下腦袋,回答道:
“當天晚上我就在公司,和貝爾曼一起讨論接下來優化上市的問題,一直讨論到晚上十一點半,如果你想要證人,那他就是我的證人。”
樂桓甯與阿努比斯對視一眼,心裡同時想到:居然還有這種事!
貝爾曼是夫人口中那位市場部門的股東,聽說是個很圓滑的人,公司裡的大部分對外業務都與他有關,經營得井井有條,是位不可多得的能手。
但兩個人居然會在老闆出事的那天一起留在公司加班,還真是意料之外的巧合啊。
樂桓甯走到阿努比斯身邊,湊在他耳邊小聲問:“怎麼辦,要把另一個人也叫來問話嗎?”
明明仿生人的發聲裝置不需要聲帶振動,也沒有那股若隐若現的氣流,但阿努比斯就是覺得耳中一癢,音頻接收裝置快要被他的低語燒化了。
“不……咳,不需要,如果他們真的和案件有關,聚在一起反而有串供的危險,分開問吧。”
樂桓甯抱起胳膊,繼續盯着這畏畏縮縮的小股東,開口說:“既然你們三個都是股東,為什麼隻有你倆在公司加班,不通知大老闆一聲嗎?”
“平常隻有非常重要的事才需要和大老闆商量,像産品上市這種小事,隻要我們這種負責人決定就行。”
聽上去似乎沒什麼漏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