舉着酒的小弟以為自己聽錯了,發出了十分響亮的質疑聲:“啊?”
“你們上頭那位不是要過來送名單嗎?你的任務就是招待好他,并且把他手裡的名單交給我。”
樂桓甯見這位小弟呆站在那兒久久沒有回音,又重複了一遍:“知道了嗎?”
小弟瞬間一個哆嗦,瘋狂地朝他點頭:“知……知道了。”
“我一個外人,不方便在這種時候迎接貴客,就先帶着你們老大去後面的休息室了,祝你順利完成任務。”
樂桓甯臨轉身前,又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
“你說出口的每一句話我都能聽見,最好不要搞什麼小動作。”
小弟這回徹底繃不住了,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哭得像個被人糟蹋了的大閨女:
“我,我知道了,您放心,我一定順利完成任務,您千萬别把我變成老大那樣!”
樂桓甯點點頭,笑得像隻張着獠牙的毒蛇:
“那當然,我開的可是正經店鋪,不會為難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
這話就是在說,你們一個酒吧不好好幹酒吧的生意,居然跟邪/教合起夥來謀财害命,還要不要點臉了?
小弟一時被怼得啞口無言,忍痛從地上爬起來,接過樂桓甯遞給他的杯子,“大義凜然”地站在門口,随時準備迎接那位即将出現的客人。
而樂桓甯則拖着那名機器人老大的胳膊,一點點挪進了舞台後的員工休息室,其熟練程度讓人忍不住懷疑他是否經常幹這種殺人越貨的勾當。
樂桓甯将那個被他安全控住的機器人往地上一扔,輕而易舉地黑進了酒吧的監控,偷偷注視着外面那個小弟的一舉一動。
小弟在老大被擒後似乎頗為不安,一直在原地打轉,片刻後,酒吧外射進來的天光出現了短暫的黑暗,那個将名單帶過來的邪/教成員到了。
樂桓甯見那位邪/教成員走進了酒吧,負責接待他的小弟将他引到座位上,然後……
等等,有什麼不對!
邪/教成員似乎瞬間得到了什麼信息,立馬從卡座上站起來,與此同時,樂桓甯這邊的監控斷線,整個攝像頭變成了一片嘈雜的雪花點。
糟糕,上當了!
樂桓甯回頭看向腳邊的機器人——那邊那位才是老大,這邊這個隻是個掩人耳目的碎催罷了!
他就知道!現在又不是過去那會兒擅長打群架的時代,一個虎背熊腰的老大怎麼可能配上個那麼瘦弱的小弟,殺了當儲備糧嗎?
“啧,老大不小的人了還會被耍,說出去太丢面兒了!”
幸好埃爾訊和阿努比斯都不在這兒,樂桓甯決定掩藏自己的失誤,直接打開後台,重新開始對那個機器人的入侵。
“等等,怎麼回事,信号連接失敗?”
樂桓甯微微一愣,手動增加了信号強度。
“還是失敗,難道……”
難道對方打開了信号屏蔽器?
就為了避開頭頂的監控?
樂桓甯放棄目标,轉而入侵腳邊這個機器人的數據庫,同時快速返回前台——他來得太晚,那名“小弟”已經和過來送名單的邪/教成員跑了!
“啧,最後一條大魚被我給放跑了。”
樂桓甯伸手操作了幾下,果然,那所謂“老大”的數據庫裡空空如也,除了“名單”這個詞之外,再找不到任何有價值的信息。
那瓶被“老大”珍藏的酒此時已經摔成了碎片,濃郁的香氣彌漫在酒吧中,讓他想起了下城區那座建築的頂層,無數“貴客”雲集的銷金窟。
他們是一早就知道有埋伏,還是為了以防萬一所做的準備?
樂桓甯更傾向于後者,畢竟露希爾的身份是機密,沒有人知道秘管局會在這種時候突然造訪,而他更是中城區一個普通的老百姓,連背景身份都沒有,何談防範的必要?
“沒想到這些邪/教的人還挺聰明,可惜了,這次我是一個人來的,要是再加上某位警官,必然不會出現這種失誤。”
酒吧裡不可能再留下其他線索了,樂桓甯給那位躺在地上的機器人照了張“遺像”,決定利用警察局的職務之便調查一下這個人的身份。
“至于其他的……”
他太久沒回家了,或許應該像阿努比斯說的那樣,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樂桓甯走出了這家酒吧,動身返回萬事屋,片刻後,隔壁的老闆推開門,冷冷地注視着他的背影。
自打樂桓甯前去完成老太太投遞的委托後,阿爾法就再也沒見過這位主人了,一連失蹤好幾天,恐懼的小機器人差點報警,然而一想到他就是跟警察出去的,燃起的希望又瞬間破滅,阿爾法坐在家裡,每天悶悶不樂地對着窗戶,眨眼間變成了一位滄桑兒童。
樂桓甯打開家門那一刻,正在悶悶不樂的小機器人瞬間擡頭,睜着他亮晶晶的大眼燈,驚喜地叫了聲:
“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