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努比斯擡起手,眼巴巴地看着他:“當然不是了,我跟你在一起這麼久,難道你信不過我?”
然而正常人是不會因一家之言就這麼輕易放棄的,阿努比斯又問道:
“你咨詢完那位律師後,就沒有再找過别人?沒有直接去警察局報警嗎?”
女人憋着一口氣,聲音比剛才更加洪亮,仿佛半輩子的怒火都在這一刻瀉了出來:
“我去了,他說的果然沒錯,我一提化工廠,警察立馬就把我趕出來了,之後又過了一天,廠長說我活兒做得不好,硬是要辭退我!”
“我現在根本沒錢給大寶換零件,你讓我憑什麼相信你們警察!”
樂桓甯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說道:“原來,警察局還發生過這種事。”
阿努比斯實在聽不下去了,這簡直就是有辱一位警察的尊嚴!他一連說了八個“不”字,勉強擠出一絲笑容:
“這位女士,我們警察都是有警号的,警号你懂嗎,一人一個,跟出廠代碼一樣。這樣,誰把你趕出來的,你就拿他的警号去舉報,絕對一舉報一個準。”
“警号……”
女士在中樞内搜索着當天的記錄,阿努比斯和樂桓甯就站在旁邊耐心地等。五分鐘過去了,十分鐘過去了,十五分鐘過去了,忽然,她擡起頭,怔怔地看向阿努比斯:
“沒有……”
阿努比斯與樂桓甯對視一眼,這一次,兩人終于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要不您再找找,如果沒有,冒充警察的罪名更大。”
“不,真的沒有,我……”
沒有,為什麼會沒有呢?
“您是在警察局報的警嗎,當時局裡沒有其他人?”
女人回想了片刻,喃喃道:“好,好像沒有,我記得他說,所有人出任務去了,隻有他一個人留下來值班……”
“所有人出任務……三個月前,16号那天!”
阿努比斯突然想起什麼,沉聲道:“那律師叫什麼名字?”
女人一時沒反應過來:“你說什麼?”
三個月前,那時候的樂桓甯還不認識他,阿努比斯沉吟片刻,說道:“我們的确有一天集體出任務去了,就在三個月前,也的确有一個人當天被留下來值班,但那人因為違紀,已經被開除了。”
“開除?”
樂桓甯實在想不到,在這個世界裡,除了化工廠,居然連警察局都會開人!
“樂老闆,你關注的點有點奇怪啊,難道不應該先問他違的是什麼紀嗎?”
樂桓甯意識到自己的重點偏離,輕咳一聲,說道:“不好意思,沒見過被開除的警察,你接着說。”
“違紀的原因……樂老闆,不瞞你說,我就是從那時候起知道邪/教這件事的。”
看來那名警察就是邪/教潛藏在警局的卧底了。
可是這樣一來未免也太巧了,所有情節都像事先安排好的一樣,在特定的時間内依次發生,這女人所走的每一步背後都有隻強大的推手。
巧合堆積得太多,必然暗藏禍端。
“你說那名律師……那律師有什麼問題?”
女人惴惴不安地看着面前這兩個臉色突變的人,開始拼命回想她和律師相處的細節:
“他沒告訴過我他的名字,我隻知道他是個做法律咨詢的,看上去還挺有錢……”
“費德爾先生!”
樂桓甯與阿努比斯異口同聲,驚詫地看着彼此。
“好家夥,我隻是接了個找貓的委托罷了,不想上這樣的難度啊。”
樂桓甯現在一個頭變兩個大,他環視着屋内衆人,感歎道:“掙錢而已,何必為難我呢?”
“樂老闆,有時候越想得到什麼,就越難得到,上天就是喜歡為難人,不分彼此。”
阿努比斯同情地看了眼床上的小布偶,裝模作樣地向它講述了事實的真相:
“雖然這麼說有點不近人情,但親愛的,你之所以變成現在這樣,和你的主人脫不了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