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個人心中有一千個哈姆雷特,不同的人眼中就會誕生不同的神明。
于是他們把看到的願景雕刻在一塊共同的石頭上,變成了擁有一千張面孔的神。
“位神教的每個分支都代表一種訴求,志同道合的人聚在一起,将這種訴求寫在程序中。所有訴求加在一起,就變成了承載萬千願力的神。”
阿努比斯嗤笑一聲,淡淡道:“神嘛,不過是寄托願望的載體罷了,你見過能實現願望的神明嗎?”
樂桓甯沉吟片刻,說道:“可是那次我在祭壇上清楚地感受到一股不同尋常的力量,難道這也是願力的一部分?”
“我猜,你所見到的那個神,應該是屬于邪/教自創的那部分代碼。”
阿努比斯大緻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繼續說道:“信徒獻祭這麼離譜的事,肯定不是寫在位神教教義中的,否則一定會遭到所有信徒的反對,所以我認為,獻祭應該是他們這個分支獨有的行為,而獻祭的對象就是他們負責的那部分代碼,也就是他們眼裡的神。”
聽起來确實有些複雜,但是還有一個問題沒有解釋清楚:“那他們為什麼不出去單幹呢,還依附在位神教裡做什麼,我看他們都可以隻手通天了。”
“寶貝兒,你又忘了,位神教是這座城市中唯一的正統教派,如果他們不選擇依附,那就會立馬被所有人打成邪/教,到時候追剿它的就不止中心AI了,還有位神教其他信徒。”
阿努比斯又補充道:“雖然它現在和邪/教也沒什麼區别,但至少其他分支不會無緣無故地招惹它。而且他們都擁有共同的目的,從這一點上來說,位神教就有接納它的理由。”
确實,這就夠了,對邪/教來說,依附位神教是他們目前最好的選擇。
“啊,真是太可惜了,看來我們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
樂桓甯裝模作樣地歎了口氣,随後立馬回到正題:“既然如此,今天就早點回去休息吧,别忘了和我的約定。”
阿爾法聽到“約定”這個詞,一臉幽怨地看向阿努比斯。
阿努比斯不知想到了什麼,湊過去,當着阿爾法的面,輕輕在樂桓甯的額頭上落下了一個吻。
這個動作來得太突然,樂桓甯沒反應過來,呆愣愣地盯着他,杵在旁邊的小垃圾桶卻不樂意了,開足馬力,豬突狗進地撞向這個該死的警察!
“哎哎哎,要出人命了啊!”
阿努比斯撐着沙發一個翻身,躲過了阿爾法的追擊。阿爾法立即與柔軟的沙發撞在一起,随後打着旋兒,咕噜噜沿着桌子邊緣一路撞了過去。
“阿努比斯!”
樂桓甯一聲大喊,正在與阿爾法玩躲貓貓的阿努比斯歡快地應了一聲:“哎!”
“快給我出去!”
桌上的零零碎碎掉了一地,阿爾法還在堅持不懈地追殺那名可惡的警察,眼看就要撞倒窗台上的綠蘿,阿努比斯中樞内電光一閃,調轉方向,将花盆抄在了手裡。
“等等,你要幹什麼!”
這綠蘿比整個萬事屋加起來都貴,除了木材培養廠,中城區再找不出第二盆植物來了。作為半個同類,樂桓甯一顆中樞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小心翼翼地說道:
“咱好好商量,千萬别亂來啊!”
“寶貝兒,有一件事我忘了問你。”
阿努比斯捧着這盆“金疙瘩”,低聲說:
“你來這裡之前,有沒有在外面碰見過其他生物?”
樂桓甯提心吊膽的感覺突然卡住,疑惑不解地問道:“你說什麼?”
“活的,會動,有半棟樓那麼高,平時埋在沙子裡,腿很長,可以把人刺穿。”
阿努比斯這個形容,是個人都想不出那怪物長啥樣。
“呃,你确定不是沙子看多産生幻覺了?”
在樂桓甯的認知中,除了活在海裡的魚,就隻有大象和長頸鹿能達到這個高度了。
長頸鹿的腿是挺長,但怎麼想都是把人踢飛,應該不是把人刺穿吧。
“看來寶貝兒是沒有見過了。”
這可就麻煩了,說明它們是最近才來的,為什麼?
阿努比斯想得出神,沒留意身後偷襲的小垃圾桶。“咚”一聲脆響,小垃圾桶撞在阿努比斯腿上,身子一歪,把自己撞了個四仰八叉。
“你說的對,我的确應該好好休息一下,今天先到這兒吧,綠蘿我給你放窗台上了。”
阿努比斯剛才還故意賴在這兒不走,眼下卻蹿得飛快,讓人忍不住懷疑他是不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
阿努比斯走後,阿爾法委委屈屈地從地上爬起來,滑到樂桓甯面前放聲大哭,委屈得像個三百多斤的孩子。
樂桓甯:“……”
第二天早上八點,外面的門鈴準時響起,樂桓甯在床上翻了個身,喊道:“阿爾法,快去開門!”
一分鐘後,門鈴還在堅持不懈地亂響。
“阿爾法!”
阿爾法知道外面的人是誰,正賭氣縮在角落裡,任憑阿努比斯在外面高聲呼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