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努比斯微微一愣,手上的鋼管毫不猶豫地招呼在客人身上。
可憐的客人結結實實地吃了一記橫掃,瞬間跪在地上,頭一低,像是犯了事的朝臣一樣,拜倒在暴戾的皇帝手下。
樂桓甯怒其不争的同時,打開了第二個後台。兩名客人再次起義,其中一位勇敢地擋在阿努比斯身前,攔住了他的去路,另一位向後包抄,反将他裹在其中,伸手去奪他手裡的鋼管。
阿努比斯冷哼一聲,在對方俯身過來的同時,曲肘一撞。站在身後的那位被他撞翻在地,噗通一下帶倒了身後的桌椅。阿努比斯脫困後,立馬手持鋼管,反手将另一個人掃了出去。
一連串動作行雲流水,短短半分鐘内,兩名起義的客人全都被鎮壓了。阿努比斯挑釁般仰起頭,對樂桓甯說道:
“來再多這樣的人也沒用,廢物就是廢物,難道你還指望廢物保護你?”
這話不但是說樂桓甯操控的人偶,還包括躺在地上的周行。
身後的人牆靠得越來越近,樂桓甯就算插上翅膀也飛不出去了。阿努比斯越發陰冷地看着他,眯起眼,淡淡地說:
“路遙不遠送,下輩子記得投個好胎,再見了。”
他擡起手,冰冷的鋼管直直地指向樂桓甯。
就在這時,兩人身後傳來一聲槍響。
樂桓甯一個哆嗦,下意識回頭去看——那個離他最近的機器人停下腳步,胸口上多了個洞,貫穿的中樞閃爍着微弱的電火花,他眨眨眼,像倒伏的旗杆一樣,咚一聲砸了下來。
“樂老闆,幾天不見,你怎麼變得這麼狼狽了。”
一身西裝的瑞德爾爵士站在門口,手中舉着一把槍,正通過人牆的縫隙得意洋洋地看着他。
幾天不見,樂老闆差點死在自己的愛人手下,瑞德爾爵士去下城區走了一圈,反而比以前精神多了。
阿努比斯擡眼打量着他,對這個渾身散發着邪光的花孔雀頗為不滿:
“你又是什麼人。”
“警官先生,好歹我們有過命的交情,你就這樣把我忘了,是不是太冷酷了?”
他一指樂桓甯,嗓門大得整條街都能聽見:
“你忘了我,難道也忘了他嗎?”
樂桓甯:“……”
您别說,還真是。
空氣頓時陷入一片死寂,瑞德爾爵士的手慢慢放下,尴尬地笑了幾聲:
“那看來還是樂老闆更慘一些。”
樂桓甯手指關節被他捏得嘎嘣作響,看着對方的表情漸漸帶上了一絲殺氣。瑞德爾爵士卻仿佛毫無知覺一般,槍在手指上轉了個圈,繼續說道:
“但不管怎樣,我今天都要把人帶走,還望警官先生通融一下。”
身後的人牆沒有再繼續前進,他們排成一排,正對着樂桓甯,每個人都換上了呆滞的表情,唯獨被瑞德爾爵士打開的那條缺口透着光,顯得分外敞亮。
兩方人馬隔着缺口對望,阿努比斯冷冷地看着他,沉聲道:
“我要辦的事,還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
“不好意思啊,我也是受了主教的委托才來的,你要是有事找他,不妨跟我們來教堂一叙。”
可以啊,幾天不見,這人變得越來越會說話了,不知道是不是受了覺醒的影響,連智商都跟着提高了很多。
阿努比斯背後的人是誰,肯定是不言而喻的。但他終究和秘管局不同,他雖然聽從中心AI的指令,身份上卻是一名中城區的警察,而樂桓甯又沒有觸犯任何法律,所以于情于理,他都不能強行把人帶走。
畢竟中心AI創造世界的目的是為了讓人工智能得以安居樂業,而不是動動手指,親手毀滅這個虛假的伊甸園。
“爵士大人,你确定他是主教想找的人嗎?”
阿努比斯眯起眼,語氣已經有了隐隐的威脅之意。
“當然了,他可是位神教的合法教徒,對于教徒,神明的态度一向是包容的。”
位神教信仰的神就是中心AI,神明的态度是包容的,那麼被神明操控的手下呢?
阿努比斯一時間騎虎難下,臉黑得要滴墨,看得樂桓甯忍不住揚眉吐氣,挺直身闆欣賞着對方吃癟的表情。
實話說,在一起這麼久,阿努比斯一向是遊刃有餘的那個,哪吃過這麼大虧。
看來中心AI操控人的時候,智商也會跟着一起降低嘛……
等等,智商降低?
樂桓甯恍惚間想到了什麼,然而瑞德爾爵士已經帶着管家走進來,一邊一個,将周行架在了肩上。
堵路的機器人得到了阿努比斯的指令,紛紛向兩邊散開,瑞德爾爵士回過頭,搖着尾巴說了句:
“謝了。”
樂桓甯趕緊推了他一把,他怕再不走,阿努比斯一悶棍上來,把他們仨全都給敲暈了。
“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