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娅少見地穿上一襲長裙,威利正靠在一顆樹下,她走了過去,攏起腿後的裙身,不顧塵土坐在了威利身邊,沉默在二人間彌漫,最終威利開口了:“洛娅,我...不知道該怎麼辦。”他記事起就孤身一人,依靠、傾訴的對象從來隻有草木水月,直到遇見了洛娅和聞竹,對威利而言他們和知識幾乎占據了他人生的一切。
“研究神明是你現在的理想嗎?”洛娅平靜地問道,柔順的長發垂落,遮住了她的臉頰。
“我想要去實現,想要完成,像是...命中注定的事......”
洛娅沒等威利說完,側身挽住了他的脖頸,威利睜大了眼睛,襲人的香氣撲向他的面龐,柔軟的觸感附上他的唇瓣,像是花瓣,又像是他們最愛去的那家餐廳裡最受歡迎的甜點,帶着讓人難以拒絕的甜。
半晌,洛娅松開了這個不知何時完成的相擁,她将頭發攏到耳後,在月光下對着威利露出了一個美麗的笑容,那是他一生都不會忘記的一幕,比月色更加迷人,就算是花開一瞬的須臾草驚人的美也比不上此時的洛娅,此時的,他的愛人。
“我等你,你要加油研究,早點回來。”
威利抱緊了洛娅允諾着:“我會的,我會日夜思念你,用我的一生去愛你。”
樹叢陰影中,聞竹收回了踏出的腳,默默轉身離開了。
沒過多久,威利就坐着馬車告别了這座生活多年的城市,認識以來他們頭一次分别那麼久,最開始總會不太習慣,但好在威利常會寄些信給他們,大多都是分享生活中的見聞。
“到析亞學院了,感覺和我想象的差不多,這裡和學會很像,不過有很多研究神明的學者,用的術式也很特别,我看能不能偷偷學會來教你們......”
“他們這裡關于禁忌文獻的破譯似乎也有許多成果,很好奇他們的方法,是有學者的特殊術式或是儀式嗎......”
“今天他們的上層過來對我說我很适合這項研究,或許的确是這樣,他們交給我的是部分石闆的破譯,看上面的污染我推測是舊曆的産物,如果這一整個項目都是這個級别的,那他們的速度也太驚人了......”
“禁忌上的污染是基于知性所産生危害,那若是沒有自我會變成什麼樣呢,析亞學院似乎掌握了比學會更高效的減輕污染的方法,但具體未知......”
“......我知道的或許太多了,我真的還能回去嗎?有時候會想到以前一起看的那些讀物,不用擔心,都簽好了契約,總不會對我做什麼。”
“最近學院裡的氣氛有點緊張,好像是哪個部門出問題了有污染外洩,希望早點弄好,最近周邊的村子有人過來,我從他們那裡買了些小玩意,再過一段時間就能回去幾天了,到時候帶給你和聞竹。”
被定格在留影石裡的信件展現在衆人面前,剛才的就是最後一封信,随之而來的就是析亞學院被發現荒廢的消息,若不是現在威利回來了,那無疑是一個悲劇。
“你們之間的信是特殊術式?”塔蘭問。
“不,那是我的天賦。”聞竹回答到,他對衆人笑了笑:“我的能力不太厲害,隻能聯系兩人,在一定範圍内互相傳遞文字消息。”
洛娅點點頭:“威利說學院的管理似乎很嚴格,并不允許寄信之類的,但在他分别前聞竹就做好了能力聯系,之後用這個聯系沒有被發現,而且也是從荒廢的消息傳來的時候,另一邊的聯系也斷掉了,我們就真的以為他死了。”
“但事後仔細想來,威利透露出的析亞學院的異常太多了,而且他的狀态也不太對,真理學會對禁忌的研究追溯可有千年之久,完整破譯的舊曆時期的文獻不過一手之數,他們作為學會分離出去的機構并沒有多少完整破譯的資料,但他們卻破譯了不止隻言片語,甚至比學會都要快上許多,這已經不是天賦能夠解釋的了,哪怕他們有七階學者都是難上加難。”
“你們知道禁忌文獻是如何破譯的嗎?學者這一職業賦予了我們比常人高的污染耐性,同時将那些原本可以用來戰鬥的方向轉而拓寬認知和精神極限,再用特殊的術式進行強化、穩固靈魂,那樣就可以做到直視禁忌文獻,并且開始解讀,但其實還有另一種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