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憶,葉驚語,塔蘭,翟尋風,多謝你們,不是你們,現在的情況會壞的多,甚至我能不能走到這裡都是問題,焦千阙說向我種下了關注你們的暗示,但即便如此,這具新生的身體與你們的相處,對你們的情感是「我」原先沒有的,真實的,多謝你們。”
“最後,麻煩把這個替我交給洛娅和聞竹吧。”威利張開雙手,一隻手上躺着雪白的花,那是梢尖雪,一隻手上躺着淡綠的玫瑰。
“這是他們最喜歡的花,六階的我能做出來最特别的就隻有這個了,能陪他們很久。”
葉驚語沒有接過,他看着威利的眼睛道:“你應該親自遞給他們。”
威利笑了笑,把開得正好的花放在一邊的桌上。
“就這樣,我走了。”
威利碰上牆邊的玻璃管,他的身體沒有收到任何阻礙,就這麼穿了進去,預先調試好的術式檢測到「智者」的進入自行開始運行,威利漂浮在沉重的液體中,像是新生的胎兒那般蜷縮着,緩緩閉上了眼睛。
——
光線透過海水變得碧藍,撒在下方的房間中,通體透明,僅僅地面是某種金屬構成的房間内站滿了人,他們大都身着白褂,神色各異,有恐慌,有思考,也有解脫,精密的儀器和珍貴的資料被随意的擺在一邊,像是僅僅為了拿來才出現在這裡。
焦千阙站在中間,與他平起平坐的兩個人早早的就被他殺了,如今他是名義上與事實上的最高管理者,他的表情并不驚慌,隻是稍有陰沉,他掃過周邊的學者,最後他拍了拍手。
清脆的聲響被瑪那增幅着傳進每個人的耳中,衆人的私語逐漸停歇,一齊看向焦千阙。
“想必大家有所耳聞,學院現在遭到了渎神者的入侵,生死存亡之際,我決定提前啟動終極計劃。”
此話一出衆學者一片嘩然,許多人的臉上立刻出現幾分狂熱,有人并不像他們那樣擁有幾近瘋魔的信仰,隻是被迫留在這裡,撇嘴小聲道:“什麼入侵...不是想殺别人被反殺了嗎...唔...咳哈......”
地面閃過流光,水化作的利刃從中刺起貫穿了那人的胸膛,周邊的學者驚慌地散開,焦千阙笑着說道:“于神不敬者将于神的光輝之下受洗,靈魂回歸深海,祝願他能早日抛除雜念。”
“父神至神代沉睡至今,我們雖然無能準備好祂的國度,卻能用自己的生命将其喚醒,來吧,讓我們高呼其名!”
“Cthulhu...Cthulhu!”
時針回撥無數圈,現代、舊曆、直到神代,無法訴說的恐怖彌漫在這片空間,瀑布般的壓迫像是要将□□碾碎,可他們沒有停下呼喚,依舊訴說着那個不可被提及的名字。
焦千阙張開雙手,像是與其他學者一般詠唱,以他為中心地上浮現耀眼的回路,下一刻,高聲呼喚消失了,隻剩下寂靜,散落在地面的文件被鮮血浸濕,學者們閉上了嘴巴,帶着已然埋藏在過去的曆史陷入了永遠的深眠。
接着門外走進幾人,他們手中拿着幾個大箱子,焦千阙頭也沒回地說道:“三分鐘内轉移資料撤離。”
“是。”
聽着耳邊的潮聲,焦千阙面無表情,既然蓮的人先選擇抛棄他們,那他也就不必念及對方的情分,對他而言神明并不用太清醒,隻需要維持一個剛剛好的度,神又如何,人又如何,他要淩駕于所有之上。
焦千阙掏出一個瓶子,裡面存放着粘滞的液體,他擰開瓶子一飲而盡,腳底的回路在這一瞬間無止境地向外延申,一直抵達極限,然後“砰”的一聲。
所有東西連接在了一起。
森林的前方是密室,書桌的下面是溪流,天空是枯樹,是黑暗,是海洋。
所有東西開始崩壞。
枯樹變做魚群,黑暗化為光斑,海洋化為一切。
神明的化身出現在這方空間,無規則的雷霧緩緩降臨,焦千阙擁其入懷。
“焦千阙”這一概念在這一瞬間消散了,埋葬在了深睡的神明那悠久的「過去」中,但那也隻是沉睡的曆史,焦千阙體内更根本的東西沸騰着,帶着焦千阙一起醒來。
“看來是我賭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