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好意思。”陸憶像是才反應過來一樣把葉驚語輕放了下來,其實還是有些不舍的,本來準備橫抱着的,但是畢竟還不熟悉需要手來操縱術式,下次一定要抱着,陸憶有些可惜地想。
葉驚語對此沒什麼感覺,安全到屋子裡自然是最好的,現在正好十二點,周邊的術式完全啟動,他試着聯系翟尋風他們,果然聯系不上,不過推測現在他們的門前應該也已經出現新的花了,而這一點暫且不論。
葉驚語看向陸憶:“你和我想到一起去了吧?關于這個花的成因。”
陸憶把視線從左手上收回正色回答道:“我認為和他們攻擊怪物的武器、船票、工牌、甚至剛才圖書室用來留下訊息的骨頭是同源,都是源自‘原本的怪物’。”
葉驚語點點頭,他原本就有所推測,直到剛才花的成因填上了最後一塊拼圖,并不是他們不夠敏銳察覺不到氣息,也不是完全沒有任何氣息,而是那份力量本就是這裡的一部分。
久居鮑魚之肆而不聞其臭,怪物、污染與破浪号是一體的存在,殘留下來的也隻會與船隻本身的力量波動相同,正常來說自然不會想到完全對立的兩方力量是相同的。
處理怪物的那支小隊的隊長所說的“狩獵者”葉驚語此時終于明白了真正的含義,他們每一次航行都會捕殺某種生物,而對方的死亡與怨念化作了怪物與污染,捕殺帶來的利益大于其危險,破浪号便沒有因此停止,他們借助對方的力量逐漸完善破浪号的術式,并且用他們的身軀研究制作出克制他們的武器和抵禦污染方法,以此循環。
葉驚語推測他們之所以能夠解除污染是因為那種生物原本就有類似的能力,本身的級别不低,具備知性,所以才能出現那種詭異的存在。他們之所以能夠一直航行也是因為羊毛出在羊身上,殺戮和抵禦形成了血腥的平衡,這次為最後一趟或許就是因為平衡将要被打破,死亡積累的不隻有力量,還有智慧。
“宴會”肯定與“狩獵”脫不開關系,通過他們的生命能夠滿足貴族的願望,延年益壽、永葆青春......怪物自然不會放過想要踩在他們屍骨上的人,那平民呢?船主專門留出十個平民位置又是為了什麼?
葉驚語想到了第一天聽到的談話,那個叫岡德的卷發男人是這麼說的:“不過要是在宴會上被船長看上了,說不定就不用去伊裡斯也能過好日子了,我們那以前就出過一個,把東西全賣了換來了一張船票,不知怎麼就入了船長的眼,回來的時候整個人都不一樣了,大把大把的金币往屋子裡搬,很快就搬到其他大城市,好像是梵德安還是哪的......”
得到船主青睐,整個人都不一樣了......奪舍是違背規則的東西,不可能存在才對。
延年益壽,污染解除,詭異的歌......荒謬的想法出現在葉驚語腦海中,借助血緣與生命進行局限的靈魂幹涉,用特殊的“血”讓雙方産生聯系,接着一方蠶食另一方,得到對方的所有——□□、記憶、靈魂。
“哪個女人會放棄這種機會。”艾莉的話語浮現在耳畔,費薩爾将朽的身軀,忒絲莉娅的病情,章景瑞的培養......
葉驚語的臉色很難看,能夠實現這種結果的生物,是極少數得「規則」庇護的種族,破浪号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葉驚語把自己的推測告訴陸憶,對方的表情也凝重起來,這個層面的東西已經不是可以輕易改變的了,“之前最直觀的解決辦法就是按照圖書室的提示,在宴會上徹底解決他們——進行必要的殺戮來迎接大捷。”陸憶說着頓了頓:“前提是我們沒有你的消息,你說人在死後遇見與自己走上相同經曆的人會有什麼想法?”
“提示...或是拖人下水。”
陸憶攤開手,裡面躺着一小塊骨片,葉驚語仔細查看,上面寫着:“不要相信他們的話。”接着骨片崩壞化作齑粉就消散了。
“這是剛才在圖書室出現在我手裡的,那些靈體也有派系之分,有給出錯誤提示讓我們成為他們一份子的,也有想讓我們活下去的,在後者留下的提示也需要認真分辨。”陸憶垂眸分析道:“例如‘圖書室隐藏真相’,其中的确存在,但信息不足就容易魚龍混雜,想讓我們活下去的是少數,再是‘唯有殺戮能夠改變結局’,這一點和季梧的話符合,我認為是必要手段。”
“還有第一條提示,在奧格瑞筆記上的那句‘不要接觸與海有關的東西,不要相信、求助員工’,這應該是先前同樣為奧格瑞身份的人留下的,對方發現了破浪号的問題,但是這一句的消息還不明确,可能與後續的問題有關,也有可能是單純的質疑兩邊。”
“我們真正要做的不是去助纣為虐,而是應該還無辜死去的生命一個清白才對。”陸憶看着葉驚語說道。
葉驚語認真點了點頭,接下來的問題是應該怎麼實現這一點,殺戮需要目标,船主很有可能就隐藏在乘客中,要找出異常...不,破浪号是依附于一整個勢力的存在,其背後牽扯甚多,目标不止一個人。
第二次登船的拉波,真理學會地位顯赫的費薩爾,甚至是明城家主...奧格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