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律瑟斯與他對視的一刹那,身子下意識向後躲,中途又想起原主鬼畜攻的人設,直挺挺地停在那裡。
西裡厄斯對視的眸子迷茫了一瞬,很快,金眸瞬間變得銳利,他大口地呼吸着,一副恨不得把令律瑟斯分成八半的語氣:
“你。”
哎!别生氣!别生氣!
令律瑟斯急忙用手捂住他的唇,濕膩柔軟的觸感滑過他的手指,他不自在了一些,但還是捂住他的唇,比了個噓的手勢,同時擺出一份陰森森的表情。
西裡厄斯閉上眼,沉重地喘息着,整個精神海又開始暴動起來,精神海一暴動,他身上的冷汗混合着血液就又開始往外流。
像是永遠流不盡的水龍頭一般,怪吓人的。
令律瑟斯沒有在意剛剛醒來的西裡厄斯充滿仇恨的眸子,而是開始繼續用自己的精神觸角去試探修補西裡厄斯的精神海。
但是這次當他試探去觸碰那瀕臨崩潰的精神海時,卻被一股力量再次彈出。
他這才想到西裡厄斯已經醒來,而且對他的排斥很重。
不過想想也正常,
如果他是西裡厄斯,
剛把自己千刀萬剮的仇人突然對自己好,令律瑟斯也不相信,隻會懷疑他憋了什麼狗屁大招。
不過,令律瑟斯低頭看了下西裡厄斯的狀态,紅發金眸的雌蟲被血糊的看不出色,同樣的,流出的血簡直要把這床被子染透。
太嚴重了這個傷。
驚訝和不忍隻片刻閃過他的胸腔,他團起被子再次抱起西裡厄斯,卻遭到懷裡人的不安甯,
“别碰我,滾……”
裹挾着要流出的鮮豔汁水的恨意,懷裡人吐露出的話語如同沉重的釘子要把他釘死在牆上。
令律瑟斯才不會聽他的話呢,再不把西裡厄斯放醫療艙,死的可不隻是西裡厄斯一個。
他召喚了那個平台,從旁觀者的視角見證了小杜是怎麼瞬間把蟲傳送到醫療艙的。
令律瑟斯不需要直接去醫療艙那邊,而是直接打開光腦裡的監控,就可以馬上觀察到那邊的西裡厄斯的情況。
空白的房間裡,西裡厄斯躺在白淨的床上。
頓時,房間的各處都閃起細碎的微光。
淡淡的微光照耀在西裡厄斯的身上,血迹神奇般地褪掉,留下的反而是更加恐怖的皮肉相連的血管和青筋,隐隐有黃色的東西浮現。
看得令律瑟斯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要炸起來了。
他不太想再去看,但又低下頭又擡頭,強迫自己去看,畢竟是他親手釀造的悲劇,他要承受自己的行為帶來的後果。
一絲絲微妙的情感劃過他的胸腔,他任由它溜走,而不去捕捉,隻是眼神放空一瞬。
墨發黑眸的雄蟲短暫地低了下頭又立即擡頭,緊張地注視光腦中除去血迹而顯得更加可怕,四分五裂的紅發金眸雌蟲。
機器一次次吐出微光似的小粒子成團,緩緩地飄到雌蟲的上方,瞬間如同吹的泡泡一樣炸開,流露出其中的五彩斑斓,落到雌蟲的傷處,瞬間包裹起來。
等到光芒逐漸消失,嫩嫩如同新生兒的肉已經長好在身體的各處。
由于嫩肉和之前皮膚的色差,此時的西裡厄斯看起來如同被縫補好無數小破洞的布娃娃,看着要有多别扭就有多别扭。
令律瑟斯瞧着被修補好的西裡厄斯,又是一陣說不出的别扭感覺,講道理,西裡厄斯确實要殺他,令律瑟斯要殺他也是沒話說,他也知道他受折磨,但是親眼看着這觸目驚心的傷,給他的感覺還是很奇怪。
機器停止工作,可是床上的雌蟲仍然蹙着眉,口中在說着什麼。
令律瑟斯的視線緊盯住床上的雌蟲,眼睫微動。
他知道西裡厄斯沒醒來的原因,西裡厄斯的精神海受傷太嚴重了。
機器可以治愈雌蟲身體上的傷,但是精神海的傷隻能由雄蟲去治愈,這也正是雄蟲的珍貴之處。
但是現在的西裡厄斯很抗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