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間,他們停止下落,令律瑟斯被光點和黑霧團團圈住,動彈不得,幾乎要把他捆成一個粽子。
這還好,
但是當他目睹地上的蟲皇大口大口的呼吸,從地上爬起來,大步,猙獰的臉朝他逼近的時候,
令律瑟斯的心瞬間如墜谷底。
許多的想法都飛速地掠過他的大腦,最後隻徒留了一片皺巴巴的疲憊的空白。
死了就死了吧。
他反正是盡力了。
蟲皇顯然理智已經瀕臨崩潰,眼球呈現紅色密密麻麻的血絲,凸起的形狀彰顯出他的憤怒,皺紋如同上古古老的罪人的詛咒更加的全然堆壘在他的臉上,被即将掐斷成絲線般大小的喉嚨發出聲音,在整個精神海清晰可見:
“我要把你碎屍萬段!”
相比甚至發不出聲音的蟲皇,令律瑟斯好在僅僅是疲憊而已。
不過看這情況,
他再好也好不到哪裡去了。
要被片成标本了。
令律瑟斯還有餘地去思考,樂了。
他剛要挑起嘴角回給蟲皇一笑,誰知道他身上的束縛越來越緊,黑霧放開了裹挾的光點,漸漸地凝聚出一把匕首的鋒利模樣,甚至在頂端還隐約流露出腐朽的氣息。
想必被這個紮上一刀,肯定滋味不好受。
令律瑟斯的腦海裡的小鍵盤精急得團團轉,但就是無法去幹涉宿主的周邊一切,因為隻要他一嘗試使用技能,主系統隻給他一大大的叉,然後提示道:現在是關鍵劇情,系統不可幹涉。
氣得小鍵盤精炸成了毛絨絨的圓團子,特别是看到現在令律瑟斯被捆起來的時候,急得毛都拽掉了幾根,眼淚在窄窄的機械眼睛裡打轉。
死主系統,破主系統。
521瘋狂地罵道,急得扒在腦海裡,使勁地敲敲敲,敲得令律瑟斯腦子都疼了。
但是當令律瑟斯再嘗試呼喚系統時,卻顯示系統被屏蔽中……。
看來系統是指望不上了。
令律瑟斯望向前面拿過黑霧匕首,快速撲向他的蟲皇,手裡試圖凝聚光點。
開什麼玩笑!
不到最後一刻,他堅決不放棄自己!
他集中精神,但還是太慢,
眼前的匕首直接逼近他的胸膛,甚至差點就可以穿過去的一刻,
令律瑟斯卻聽到了“呲”的一聲。
他擡眼一看,竟然是蟲皇自己倒落在地,仔細地望過去,地上雄蟲的正中央攪動着一把匕首,是如此的亮眼和如此的幸福。
讓令律瑟斯感到如釋重負的輕松。
蟲皇終于死了。
倒下的軀體被重重的光海覆蓋住,最後靜默無聲地消失。
他不放心地看了一眼黑霧,試圖用光點淨化,但是毫無用處。
我去,不是吧。
令律瑟斯震驚了一瞬,瞳孔放大,甚至伸出手嘗試支使光點湮滅黑霧,但是很可惜,光點隻是順着他的動作,飄過去但一點淨化黑霧的意思都沒有。
這是怎麼回事,
詫異劃過他的心扉,與此同時,還有隐約的嫌棄,
令律瑟斯皺了下眉,
真消除不了嗎?
這團黑霧真的很惡心。
算了,他準備立即去看外面的情況。
令律瑟斯再次把精神集中在外界的時候,睜開眼,發現頭頂的光特别亮,簡直要刺瞎他的眼睛。
他下意識偏頭,往旁邊一看,吓了一跳,差點吻上西裡厄斯的唇。
西裡厄斯正蹲在他面前,金眸注視他的眸子裡的慌張,流露出片刻的滿意,幹脆利落地伸出手:“雄主,好了?”
令律瑟斯順手接過,借力下了床,結果一下地,腳踩着什麼軟綿綿的東西,差點被絆倒,好在被西裡厄斯拽了一下,穩住了。
什麼東西?
雄蟲心裡似乎隐隐升起一個模糊的答案,但是不敢确認。
他低頭一看,嚯!
果然是幻瞿,此時他正踩在人家的臉上,
不過眼前的幻瞿顯然陷入了昏迷,眼睫緊閉。
就是你。
令律瑟斯動了一下,悄無聲息地踩重了一些,從幻瞿的臉上下來,
他望着腳下的這張臉,令律瑟斯的腦海中逐漸升起一個可怕的想法,要不,把幻瞿也殺了?
即使他後面對主角受有點用?但他對反派好像沒有用啊。
令律瑟斯心中殺意即起,可是正要下手的時候,主系統忽然蹦出一個提示:
“禁止傷害當前人物。”
哎!系統你也太雙标了吧!
我剛才差點都要被他弄死了哎!
不可置信和主系統被背叛的痛苦同時淹沒了他的胸膛,紛繁複雜的情緒不斷醞釀,變質,蒸騰,融成了令律瑟斯臉上的一個冷笑。
呵。
死主系統。
他裝不經意的收回手,實則旁邊西裡厄斯看出了他隐含的意思,又見他收回的手,挑了下眉,眸子裡劃過疑惑。
令律瑟斯故作淡定地走下來,眼睛如同x光迅速掃描了一下周圍的環境,都是各種機器還有地上破碎的類似頭盔之類的東西。
而這附近,除了反派和他,好像沒有其他的人。
令律瑟斯的心迅速滑過了驚訝眼前的事實都明晃晃地擺在面前,是西裡厄斯救了他。
他腦子停滞了一瞬,不由在腦海中重複了一遍疑問,同時難以言喻的荒謬感捉弄着他的大腦:
反派竟然會救他!
不是,他不是反派的仇人嗎?
這又是什麼發展?
雄蟲順着自己的心意發問:“是你救了我?”
西裡厄斯把眼前雄蟲的臉色變化一覽無餘地全都收入眼裡,聽到眼前蟲的話語提問,他笑了一聲:“不然呢?雄主,難不成這裡,除了我,雄主的眼裡還有其他人嗎?”
話這麼說着,身體越越來越逼近令律瑟斯。
令律瑟斯當然注意到反派的靠近,他退後了幾步,迅速冷靜下來,看了眼地上的幻瞿,雙眼緊閉,處于昏迷狀态。
那蟲皇呢?
蟲皇的意識體被他消滅了,那他的軀體呢?
還有那團黑霧是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