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們一定等您回來。”
遊提爾向他敬了禮,忽而感覺不對,他看了一眼窗邊的荊榕。
黑發黑眸的裁決者剛安靜下來,點了根煙在聽電報。
遊提爾壓低聲音問玦:“那位先生不會一起回來嗎?”
玦愣了一下。
他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荊榕從身份上來說,是奧爾克帝國的王子,而且之前的王儲萊恩斯重傷,精神力又受重創的情況下,誰會是下一任王儲,連小孩都不言自明。
世間沒有人和事可以困住那個人,那個人做事随心所欲,玦可以暫時讓他感興趣,暫時留住他,但是并不知道還能留住多久。
玦指尖虛空抓了抓,随後握緊。
首領不允許有事情離開自己的掌控。
首領不允許自己選中的人,還有離開自己的可能。
但對于荊榕,他并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列車滾滾向前,汽笛飄出很遠。
下一個站點距離揭克鎮直線距離二百公裡,遊提爾和他的新整隊的隊員在那裡下了車。
荊榕給遊提爾遞去了他加急制作的藥水:“每天都記得用它滴眼睛,如果恢複好的話,可以不用手術切除眼翳。”
遊提爾攀着火車門,對他們點點頭,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後,跳上了月台。
其他人也陸陸續續地下了車。
玦一直站在車門前,透過厚厚的車窗玻璃往外看。
盡管越往西,戰火就越稀疏,但畢竟仍然要戰鬥。
荊榕說:“你放心,不會有問題。”
他調整着耳機,收聽着一直被626監聽的奧爾克帝國的頻道信息:“他們認為戰争列車的軌道中斷是因為一場劇烈地震導緻的山體滑坡,我們的行動暫時很安全。”
玦點了點頭,聽完他的話,他懸着的心放下不少。
這節列車隻剩下他們兩個人。
桌上放着荊榕新做的一盒姜餅,而荊榕報臂低頭,凝神細聽着電台的消息,時不時拿起筆在地圖上畫出一些什麼。
玦拿起一塊姜餅放進嘴裡。
今天的姜餅裡加了可可粉和巧克力,有一瞬間,他回到一些熟悉的氣息裡。
荊榕擡起頭,對着他露出一個微笑。
玦恍然想起來,這是在首都哨所時每天萦繞的味道。咖啡的香氣,溫熱的爐火。
玦開口說:“哥哥,我……”
他想開口問他,去完奧克維爾克之後,他還願不願意跟着他回來。
雖然流火之島這邊的人十分貧窮落後,雖然他作為首領,一樣貧窮,一無所有,但是他會為他獻出自己的一切。
玦沒有問出口,他認真注視着荊榕的臉,裁決者臉上的笑意是如此令人着迷,冬日的暖陽透過窗,一道一道地落在他的身上。
他又握了握拳。
還是不要問了。
他要藏起一副鐐铐,一副鎖鍊,把這個人直接拷住,綁起來,帶回自己身邊。他要他隻能對自己一個人笑,他要那雙沉靜烏黑的眼眸,這輩子都隻能看他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