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時清搖了搖頭,表示自己并不怕。
“我帶你去個地方。”舟紀桐笑着,牽着柏時清走向單元樓旁的一處草叢。舟紀桐對着草叢學着貓叫的聲音喵了幾聲,不久,一隻純白色的小貓從草叢裡跳了出來。
小貓見到舟紀桐,立刻歡快地湊過去,蹭着他的褲腳。舟紀桐笑着蹲下來,撫摸着小貓的腦袋,又把站在旁邊的柏時清拉過來,開始介紹。
舟紀桐對着柏時清說:“這是我的朋友小花,不咬人的,可愛吧,”轉頭又摸着小花的腦袋,“小花,這是柏時清,我的新朋友。”
說着拉了拉柏時清要他蹲下,等他蹲下來舟紀桐就把小花的貓爪放到柏時清手裡說:“現在你們就算正式認識了,以後我們三個就是好朋友啦!”
柏時清看着舟紀桐臉上的笑臉,這一刻他仿佛在發着光。
少年相識故事的開端,是一包糖,一個相似的處境,是古老的銀杏樹随着季節飄落滿地泛黃的樹葉正好有一片落在他的肩,也讓以後的每一天開始變得有些許期待。
時間過得很快,太陽漸漸西下也到了分别的時候。
舟紀桐說:“我要回家了,明天我們還要一起去上學哦。”
柏時清回答:“嗯好,我到你家樓下等你。”
互相道别後,兩人各自回了家。
柏時清推開門,發現客廳已經打掃幹淨。一位中年婦女從廚房走了出來,手裡拿着鍋鏟,額頭上新傷的痕迹格外顯眼。她看見柏時清回來,溫柔地說道:“時清回來啦,正好吃飯了,洗手吧。”
柏時清的心情瞬間沉重起來,他知道這個家并不平靜,暗流湧動在表面之下。
“我爸呢?”柏時清語氣平靜,臉上沒有什麼表情。
代薇一邊忙活,一邊說:“他今天出去吃,不回來。”
柏時清沒說話,去廁所洗了手,反回坐到了餐桌上。在吃飯的過程中代薇一直在給柏時清夾菜,“多吃點。”
柏時清突然停下筷子說道:“他昨天晚上是不是又打你了?”明明是疑問句,卻是肯定的語氣。
代薇沒有回答,轉移了這個話題,“今天在學校怎麼樣?”
柏時清擡起了頭看着代薇,幾乎是祈求的語氣,“媽!你離婚吧……”
代薇臉色變了變,“你這孩子瞎說什麼呢?吃飯。”
柏時清放下了筷子,“媽!你為什麼就是不聽勸呢?”
代薇摔了筷子,加大了音量一臉指責、失望,“你這死孩子,你是不是就是不想讓我好,我一個女人家還帶着孩子離了婚怎麼活?哪裡有女人家提離婚的?而且我這一切都是為了誰啊!都是為了你!”
又是這一句,每次隻要柏忠池出門鬼混、夜不歸宿、家暴,代薇就會說出類似于“我都是為了你才忍耐的”話。
柏時清也站了起來,“每次都是這樣,他就是個畜生,抽煙、喝酒、賭博他那個不沾,還家暴,你不和他離婚才是錯的!”
——啪!
代薇的這一巴掌讓柏時清有些沒反應過來。
“再怎麼樣他也是你爸!這些東西那個男人不沾點?那個女人不是這麼過來的。”代薇滿臉的猙獰,“小小年紀誰教你說這些的!”
柏時清看着面前的女人覺得無比地陌生。代薇生的好看,年輕時是出了名的美人,性格好,人溫柔,但每次隻要關于柏時清那個人渣爸爸柏忠池時,他那個溫柔的媽媽就會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的媽媽會心疼他這個孩子,但在她那所謂的,女人要無條件依附和聽從于男人的封建思想面前,這點心疼不值一提。
“我吃飽了……”柏時清說完頂着半張腫着的臉回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