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行水疑惑,“你是怎麼知道我癌症了?”
房東剛開始不想回答,但是在雲行水接連的逼問下,說出了真相。
原來給雲行水接診的醫生就是房東的大兒子,他一眼就認出雲行水是家裡的房客,因此将他的病情透露給房東。
提前将房子租出去也是醫生提議的,因為他覺得以雲行水的身體狀況,活不了幾個月,根本不可能走出落霞山脈。
雲行水氣笑了,頭頂的燈泡接觸不良的忽閃忽閃,“又有哪條法律規定癌症患者不能租房。”
房東像是抓到雲行水的痛腳,大聲地嚷嚷:“你自己缺德還好意思質疑我,要不是我兒子告訴我,我都不知道你小小年紀這麼歹毒,要是死在我的房子裡,這個房子我以後還租不租了。”
先不提他就是死也是死在醫院裡,再說房東就算有疑慮也不該耍這樣惡心人的手段。
“我确診後沒有向你提出退租嗎?”雲行水算是看明白了,怪不得一直強調起碼要租滿一個月,房東就是想貪下雲行水的押金和房租,隻要他死在外面,又有誰會在意這筆錢呢。
據他所知,房東的名下不止這一間房,每年光是收租的收益都是他這種小角色不敢想的數目,果然是越富越貪,越貪越富。
雲行水失去繼續談下去的欲望,和這種人花時間扯皮,還不如走法律程序。
挂掉電話,雲行水一邊千度怎麼投訴醫生,一邊提着行李往下走。
不是他的,他一毫也不想要,該是他的,别人一絲也别想拿。
盤算着找個公園過一夜,雲行水剛走上街道,就有一輛奧迪停在他身邊。
“雲先生,這麼巧。”施律師從後座下來,言笑晏晏地走過來。
伸手不打笑臉人,雲先生也露出個笑,“是挺巧的,施律師。”
“施風苑,我的名字叫施風苑,你可以叫我施風苑或者風苑。”一連強調好幾遍,生怕雲行水聽不清。
“好的,施風苑。你叫我雲行水就行。”雲行水摸不着頭腦,記憶模糊沒有失效,他的态度為什麼差别這麼大。
“行水是要回家嗎?要不要我送你一程,晚上不好打車。”施風苑笑容燦爛,和之前幹練冷淡的精英樣子判若兩人。
“不用了,我就去前面,走兩步就到了。”雲行水沒有麻煩陌生人的意思。
施風苑看向前面,那裡隻有一個星級賓館,邊上就是小公園。
“你要去公園!不行,太危險了。”施風苑不假思索。
雲行水詫異地挑眉,一般人聽他這麼說,下意識就會以為他要去賓館,就不會過多糾纏,但是施風苑為什麼一下子猜出他打算去公園對付一晚。
像是看出雲行水的疑問,施風苑委婉地說“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向小張借了11塊錢。”
雲行水一噎,11塊都拿不出的窮鬼不配住酒店,真是一場酣暢淋漓的推理。
雖然被揭了老底,雲行水還是沒有跟着施風苑走的打算,他們又不是什麼很熟的人。
看雲行水油鹽不進,施風苑又說:“就當是報答在大巴上的救命之恩。”
“你怎麼知道。”雲行水神色一頓。
施風苑眉頭舒展,笑得像是一隻狡黠的狐狸,“本來不确定,現在确定了。”
說着趁雲行水愣神,抓住他的行李箱把手就推向車後。
司機也十分有眼力見地打開後備廂,行李箱順利放進去。
“請吧。”施風苑拉開車門,然後笑眯眯地眨眼,“你想知道的,我們上車再說。”
箱質都被挾持上車了,雲行水還能怎麼辦,隻好跟着坐進去。
司機在兩人上車時就降下擋闆,将駕駛室單獨隔開,後面的私密空間就像是一個私密的小型會客室,正适合談話。
不等雲行水問,施風苑主動說出自己的推理過程。
“在早餐店的時候,我看見了你買的大巴車票,後面警察做筆錄時,我聽說當天下午賣出去的車票隻有7張,也就是說當天沒有其他人有票,我很确定車上的每一個人都是憑票上車的,剛開始還不怎麼确定,但是在清江市看見你,我就有了八分把握。”
“所以你就詐我是吧。”雲行水無力吐槽,頂級的律師都是這麼敏銳嗎?
施風苑露出一個抱歉的笑。
坐在人家豪車上的雲行水沒有指責的立場,隻好悻悻地閉嘴。
反正等遺産的事情解決了,他們就不會再有交集……吧?看着施風苑大大的笑容,雲行水不确定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