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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開劫(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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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過去,濠港半島酒店,西座地下。沈焉醒來時,牆上的挂鐘不偏不倚,恰好走到九點。

他從床上撐起半個身體,打了個哈欠,感到一陣十足的無聊湧上心頭。

相較于昨天下午一波三折的經曆,他住進這間牢房過後,一切複又變得相當寡淡和無趣起來。

沈焉環顧一圈室内,眼中那對色澤奇異的暗紅瞳孔,則絲毫不遮擋地敞露在外。

他這次出門,為了遮掩自身異常的瞳色,自然是随身攜帶了深色的美瞳。

然而眼鏡盒顯然也不方便随身攜帶,被謝昭回帶到這裡之後,他的全身家當就隻剩下了一部手機,還是快要沒電的那種。

至于别的那些,什麼刀啦布啦符啦眼鏡盒啦,全都扔在鄧少瑜訂的那間套房裡,也不知道謝昭回會不會幫他留意,把房間裡的行李箱給一并收撿起來。

眼下他也沒别的辦法,幹脆把美瞳一抹,沖進下水道裡,懶得再用了。

反正接下來見到的八成都是知道他真實身份的五墟人,哪怕讓他們看到自己異色的瞳孔,也不必擔心會被懷疑有什麼古怪。

昨天晚上,沈焉在房間裡躺得太過無聊,還大緻翻了翻這間囚室内的布置。

這地方的抽屜櫃子裡雖然還留着些亂七八糟的舊書,但他随手翻了幾番,基本是些類似故事會的獵奇話本,也有兩三本高雅點兒的,棋譜和社會學方面的專著,但于他而言,都差不太多。

比起緩解精神上空虛的書籍,他更希望能有個沙包之類,能讓他活動活動筋骨,把種種紛雜的思緒排出腦海。

從這個意義上來說,自少時在謝墟起,他和謝昭回的審美意趣就已經相去甚遠。

在墟中時,兩個人在幼時尚還住在同一個别院中,可以說基本每時每刻都能見到彼此。

但等到年紀稍長之後,分離的時候便才占了絕大多數。

雖然流言紛紛,但謝昭回畢竟才是身份尊貴的那個,平時的衣食出行都是獨一份兒的,而沈焉,自然就是和着别人吃大鍋飯、一道上課修習的那個了。

在他去學校讀書之前,往往隻有當謝在予忙完墟中種種繁雜的事務,借以傳功授課的名義,才有機會将三人聚在一塊兒。

謝昭回喜靜,又不十分慣于習武,因而這種時候,往往是謝在予教授沈焉為主,而他則在一旁乖乖地坐着,看着。

當然,這一切在謝在予娶妻過後,又變得全然不同了。

沈焉從床上起身,掃去腦海中的種種回憶。他情容安定,動作閑散,全看不出分毫懷念之态。

絕大多數五墟人懼怕流亡,不僅是關乎性命安危的緣故;那畢竟是他們的故鄉。

但于他而言,墟内墟外都差不太多,區别隻在于人而已。除去特定的人外,他對謝墟委實沒有太多感情。而如今人已經近在咫尺,自然也談不上感懷舊事了。

下了床,洗漱完,早晨的餐食已經送了進來,沈焉沒滋沒味地吃了兩口,跷着腿坐在床邊上,百無聊賴地思考起當前的處境。

昨日在賭場地下見到謝昭回後,他便被一路帶至了這裡。

地下的道路雖不算錯綜複雜,但仍然蜿蜒曲折,叫他難以辨别前行的方向,但仍有一點可以分辨出來:他們的确遠離了原先所在的地方,而非刻意在原地打着轉。

既然是到了另外一處建築物的下方,那麼現在他所在的位置,最有可能,就是在半島酒店的另一座,賭場西座的地下。

隻是為什麼要特意費這麼一番功夫,讓他從東座轉移到西座來?

在腦海裡檢索了一番已知的信息,沈焉很快意識到了什麼。

半島酒店的東座與西座,要說最為人知的差别,自然是修建的年代不同。

西座建成的時間要早上近四十年,換言之,這也同樣意味着,西座地底的種種設施,說不定早在幾十年前就已經規劃并建成了。

想到這兒,他忽地站起身,繞着室内緩慢地走了一圈,鎖鍊被拉直到極限,與橫杆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響。

他仔細檢查着室内的各種細節,伸手去觸碰房間各處的牆壁和角落。這間房應該是很多年前就修好的,可一開始修建的目的,是不是作囚室用也很難說。

正如他剛進門的所想一樣,作為牢房,這個房間未免也太精心準備了些,開玩笑的說,倘若真是囚室,他也隻能想到“金屋藏嬌”的解釋。

那還有什麼可能?

沈焉若有所思地站定了,開始細細思索。

有人在這裡生活,并不是作為被關押着的囚犯,而是有意識地打算住在這裡,因此專門建造了這樣的一個房間。

他想到謝昭回的話——“地底”,以昨天他們往下走的深度來看,這裡顯然算不上地底,頂多算進入地底前的一處緩沖帶。

就在這時,一個可能的解釋突然躍入了他的腦海。

監工,他想。

這片地下的建築,恐怕遠不止這點兒深度。

從這裡往下走,深入地底的部分,也許正在進行着什麼。

而幾十年前,甚至或許幾十年以來,負責監管地底工程的人,有時不一定能回到地面上,而是需要暫時停留在不遠處的某個地方——

聯想到他受到“阻礙”的時停,霍家榮園地底的通道,一切似乎都說得通了。

那麼這個地方,究竟“鎮壓”着什麼?

沈焉若有所思地眯起了眼,愈發覺得事情有意思起來。

隻是他如今被暫時“關押”在了這裡,就算隐約猜到個大概,也沒法親自去驗證一番。

他倒也不心急,謝昭回說了一天或者兩天,那必然會在明天之前回來見他,絕不會違約。

說到底,比起霍家到底在謀劃些什麼,他本來就隻關心謝昭回的意圖和打算。至于别的那些,那就該是輪到蔺和操心的事了。

想到蔺和,沈焉方才難得覺出些緊迫感。

他不抱希望地掏出手機,果不其然,自從到了這個地方,它便直接成了一塊磚頭。

可能是用了什麼信号屏蔽的設備,或者隻是因為在地下的方位太深,從昨晚上起,它就連半格信号都沒有。此刻掏出來一看,連電量都隻剩了一小格,恐怕再要不了半天就得徹底歇菜了。

既然已經完全沒了用處,沈焉幹脆直接按下關機鍵,讓它徹底變成了一塊磚頭。

想來蔺和一時半會兒也不會聯絡他,就算真的找他,聯系不上也不是一回兩回了。

該見面的時候總能見上,沈焉有恃無恐地想着,在床邊上跷着腿坐下來,幹脆把友情和大義一并抛之腦後,專心緻志為自己籌謀和盤算了起來。

昨日他與謝昭回的二見,實在算不得有多麼好。

如果說一周前在榮園的初見尚可以用意外之喜來形容,那昨天在半島賭場發生的一切,似乎已不能再用“意料之外”來描述了。

他的行動與打算,似乎都落在了謝昭回的謀劃之中。

如果将昨天發生的事情當作前提,再去倒推這兩周來的種種事件,那些似是而非的疑點似乎都有了解答。

甚至說,一周前在榮園的闊别重逢,是否也在對方計算當中?

想到這兒,沈焉腦中忽地冒出個将一切前後串聯起來的猜想,便索性就着時間線,在腦海裡整理起思路來。

上周六在榮園,謝昭回突然出現在天青樓樓頂,見到他時也并未露出意外的神态,而是出言邀他一同前往榮樓,探查有關霍家的情報。

抵達榮樓後,見到滿地鮮血與屍體之際,謝昭回的驚愕與沉默不似作假,故而令沈焉忽略了對方或許早有預料的可能。

然而次日,周無虞卻告訴他,在前一夜的五墟會面中,謝墟已經同霍家達成了某種合作關系。

再接下來,由信封送來的那枚圜錢,再聯系上之前的種種疑點,都使得他心中的疑問不斷增加,也是因此,他在天光墟接下了一個前往濠港的委托,企圖在霍家的宴請開始之前,找到同謝昭回見面的機會——

而他的的确确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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