運動會仿佛一個節點,過了那兩天後,天氣開始日漸轉涼,謝惟灼現在來學校裡面不再隻穿單薄的短袖,開始套上各式各樣的裡衣,幾乎是一天一個款式,不帶重樣。
今天他穿着一件無帽的白色寬袖衛衣,校服外套随意蓋在身上,靠在桌上,側頭刷手機。
淩酒放下作業,發覺自己好像忘了什麼事情,他突然轉頭看着謝惟灼說:“你覺得秋天種花可以種活嗎?”
謝惟灼一時間也被問懵了,好半天才想起他不久之前找淩酒讨要的補償,差點就忘了,謝惟灼裝出一副很在意的樣子,略帶不滿道:“怎麼?你不會還沒買種子吧!”
被他看穿了,淩酒握拳輕咳,掩蓋眼底一閃而過的心虛:“你隻說了不要風鈴,我那知道你喜歡什麼花?”
“我也不知道我喜歡什麼,你說幾種我聽聽。”
也行,淩酒仔細想出了幾種比較好養活的花。
“向日葵?”
“又大又圓,不要。”
“雛菊?”
“我家那一滿院子還不夠多嗎?”
說的也是,淩酒也将這個否認了。
“那…牽牛?”
“不好看!”
“百合?”
“俗!”
說了一大串都不行,淩酒也沒了耐心,破罐子破摔道:“你到底要什麼?再挑三揀四我就給你種風鈴!”
“你敢!”謝惟灼摔下手機,直起身警告道。
淩酒自然不會去他哪兒找不愉快,純屬是給自己添麻煩,他别開視線,好巧不巧看到了謝惟灼剛剛無意翻到的曼珠沙華的科普視頻,他略一遲疑,半帶輕笑道:“不如…石蒜,怎麼樣?”
“你要給我種大蒜?”謝惟灼的臉更黑了。
“……”淩酒拿起他扔在一邊的手機,舉起來給他看,“就是這個,彼岸花,知道嗎?”
視頻中展示的彼岸花妖娆而豔麗,纖細的紅色花瓣和優美的線條,優雅且悲壯,圖片的介紹語更是吸引謝惟灼:“永遠得不到祝福的花。”
謝惟灼的興趣被激起,這樣的紅讓他内心深處的藝術靈感跳動,迫切的想把它臨摹在純白的畫紙上,用黑色代替綠葉來點綴它絕望虛無的美。
“好啊,我要這個。”
聽到他答應了,淩酒也很意外,不過是随口一問,還真答應了,不過也好,不用繼續拉扯。
淩酒把手機還給他,打算回家的路上去買幾顆彼岸花的種子,雖然還不到它的種植生長季節,淩酒還是想先買回來試種一下。
再看謝惟灼,他一反常态的精神,眼睛仍然盯着彼岸花的頁面,看起來很喜歡的樣子。
那他為什麼讨厭風鈴?
“你很喜歡這個花嗎?”
謝惟灼不語,默默截圖保存了幾張彼岸花的照片。
“那你為什麼排斥風鈴花?”
此話一出,謝惟灼終于有了反應,他臉上一變,眼前似乎出現了墓碑上那個刺眼的顔色,他低笑一聲,從幻想中脫離:“長得太惡心了,我不喜歡。”
不着調的解釋,讓淩酒更能看出他的掩飾,但他知道,現在不是追問的好時機,謝惟灼雖沒有之前那樣防備他,但還是一點就炸的性格。
兩人巧妙的結束了這個話題,誰都沒有再說話,九月的秋風裹着冷氣吹進來,淩酒感受到涼意,他起身準備把窗關小一點,眼睛不小心瞥到了謝惟灼此時和徐州新的聊天界面。
[徐州新:“老大,你啥時候出來,過兩天東子要一審了。”]
[Z:“我會去的,别啰嗦。”]
看到了關鍵信息,淩酒沒打算繼續偷窺,他神色自然的坐回來,内心開始盤算該如何去替罪羊的一審法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