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已經......
餘謹深吸一口氣,搭在肚子上的手不自覺發抖。
“想什麼呢?”那人一把握住他發抖的手,放在手裡捏了捏,“一直沒聽你說過話,啞巴嗎?”
餘謹要把手抽出來,但那人卻握得更緊,威脅他一樣讓他的手掌快要疊在一起發出咔嚓的骨頭扭動的聲音,餘謹坐起來一點,疼得額角滲出冷汗,他握住對方的手,眼神乞求地看向他,向他求饒。
“我讓你說話,說話我就松手。”
首領深邃的眼睛聚焦在他臉上,餘謹恐懼退縮的表情看得他很高興,但心裡怎麼也不滿意似的想看到這個小白瓷人更多的情緒。
餘謹搖了搖頭,再次試圖把手抽出來,但無論怎麼用力,手還是牢牢地嵌在裡面,餘謹都要急眼了,恨不得直接咬在他的手臂上,龇牙咧嘴,幾番掙紮了一會兒,他最後還是放棄了。
首領瞥了他一眼,默默把手松開,看他窩在那一副害怕自己吃了他的樣子心裡莫名堵的慌。
明明剛剛還想殺了他的,兩次都沒成功就把他的志氣消磨沒了。
難道他其實看錯人了,這個人實際沒有他想象的勇敢。
首領臉上浮現出失望,輕歎了一聲,把準備好的衣服順手扔在他身上,“穿上吧。”
餘謹看着被扔過來的衣服,懵懂地看向首領,将衣服握在手裡。
這是給他穿的?
他就猶豫了幾秒,那人就不耐煩地要伸手過來把他衣服撕了給他套上新衣服。
餘謹一個激靈地踹了他一腳,這一腳正巧踢到他肚子上,力道不小。
完蛋。
餘謹臉色僵硬,難看極了,他立馬抱着衣服縮到床的另一邊去,背對着首領。
換衣服的時候心髒一陣劇烈跳動,快要跳出嗓子眼一般。
最後非常快地把衣服換好了,餘謹轉了一下頭,注意到身後出現了兩個人,吓得咯噔了一下。
“衣服換好了就轉過來。”那人嗓音壓得低低的,有些瘆人。
餘謹隻聽懂讓他轉過來,他胡亂把帶子打了個結,哆哆嗦嗦地轉過來了。
剛進來的那位是個長輩,頭發花白,一隻眼皮上有疤瞳仁發白,另一隻眼睛則是正常的,他背上背着一個盒子,正站在床邊好像在等他過來。
餘謹慢慢挪過去,老人左眼睜開看着他,另一隻眼睛的上下眼皮則緊緊閉着,長滿褶子的手抓住他的手臂,将它擡起來放到眼前看了看。
他把背上背着的箱子放到床邊櫃子上,箱子一打開就能聞到一股苦味,餘謹頓時屏住呼吸。
但這味兒太沖,太刺激人了,餘謹眼睛都被熏疼了,他艱難地眨了眨眼,幹澀的疼緩和了點。
他兩隻手都受了不同程度的傷,被蛇咬的那隻手隻是被簡單包紮了一下,還是用不透氣的布包紮的,拆開時一股淡淡的腐肉味。
另一隻被折過的手,手腕已經腫起來了,是正常手腕的兩倍大,餘謹咽了一口氣,微微動了一下,疼到他有點絕望。
這要多久才能好。
餘謹看着醫生在傷口處抹草藥和油,左手是骨折了吧,不打石膏保護能好嗎。
不過這裡應該還沒有石膏這種東西,隻能靠纏着繃帶保護了。
餘謹淡淡地笑了一下,想到這裡應該還沒有書,沒有電,沒有網,沒有......
沒有很多對于現代人來說十分便利日常的東西。
他必須要盡快離開這,找到現代社會的人,他必須要逃出這片雨林!
他側目看了眼坐在一旁盯着他看的首領。
這些人與社會脫節,已經習慣了這裡的生活,繼續留在這是對他們最好的選擇,留在雨林,以他們内部自己制定的規則生活。
想到能離開這,餘謹的心情也好了不少,至少,至少心裡有個念想了。
醫生是跪在他面前為他治療的,餘謹看到後立馬從床邊滑下來,一臉惶恐地把他扶起來。
按理說醫生是長輩,他是晚輩,晚輩怎麼能讓長輩跪着呢。
餘謹本是出于好心,但是卻換來醫生的冷眼和首領的譏笑,扶着的動作立馬僵住了。
他做錯什麼了嗎,難道這麼做是不對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