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都沒告訴他。”餘謹低着頭。
那人沉默了很久,餘謹低着頭繼續往前走,沒注意撞上了他,餘謹頭撞得疼,擡手揉了揉,嘴裡不忘道歉。
“就在這吧。”那人轉過身,低頭看着被朦胧月光籠罩的餘謹。
他全身鍍了一層銀色的月光,柔軟的黑發遮住眉眼,看不清,但是能感受到他眼神裡的驚慌,像能夠捧在手心的小動物,沒有任何威脅,稍微逗弄一下仿佛下一刻就會用爪子捂住腦袋保護自己。
餘謹擡手擋住臉,覺得不夠,又把臉轉到另一邊擋起來,嘟囔着說:“什麼就在這吧。”
該不會是要和他在野外......
想到那個畫面,餘謹胃裡一陣翻江倒海差點吐出來。
“把衣服脫了。”
到了這種地步,餘謹也不做戲,冷笑一聲,橫着眼看他,“你的任務就是這個?”
那人視線向下,傲慢地瞥着餘謹雪白的胸口和他被腰帶緊緊束縛的細腰,好不遮掩地“嗯”一聲,又說:“如果你沒被别人上過更好。”
餘謹:“......”
他連連後退,以為能和他最終保持着安全距離,但沒想到那人長臂一撈還是把他拽了回去,餘謹情急之下眼疾手快地摸到他腰上的刀,但還沒抽出胳膊就發出咔擦一聲,難抑的悶哼聲瞬間從餘謹喉間,唇齒間迸出。
那人把他壓在岩石上,大手重重壓着他柔軟的胸脯,眼見擡起另一隻手要撕了他的衣服,餘謹臉迅速偏過去,咬緊舌頭。
轉眼,劇烈的疼痛從腹部傳來,餘謹咳了一聲,鮮血從喉間湧出,半張臉都沾上了血。
他的意識正在模糊,耳邊傳來那人的說話聲,朦胧間他聽見:“殺了你才是我的任務,已經讓你活了很長時間了......不過你和首領有沒有關系已經不重要了.........”
林間風聲呼嘯,餘謹覺得自己肝腸寸斷,他能清楚地感受到刀子一次次捅進他的身體裡,血在流淌,五感在消失。
他也能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意識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8刀。到第八刀時徹底死亡。第一次存檔完成。]
[換,當着我的面換。]
耳邊同時出現首領和加文的聲音,餘謹有一時間的思維錯亂,他到底在哪,經曆了什麼。
他不是被捅死了嗎,怎麼又活過來了,而且這次複活為什麼......
餘謹漆黑的眼睛開始聚焦,時間回到了那人來找他的前幾分鐘。
“你跟個木頭似的,想什麼呢?”首領捏了一下他的下巴,來回擺弄他的臉。
餘謹眨了一下眼,機器人一樣機械地拍開卡什的手,然後解開腰帶,木讷但一步沒錯,動作流暢的換衣服。
這是第二次機會,他不能再犯和第一次同樣的錯誤。
他看到床邊櫃子上放的刀,眼珠子轉了轉,這居然是卡什為他準備的,這麼說他早就料到了他會被來找他的人殺死。
卡什直直地看着他,驚喜道:“這麼乖,我讓你換就換,也不怕我在衣服裡藏針?”
餘謹心底一涼,系腰帶的動作一愣,擡眼和卡什對視。
無聲間,他在用眼神問卡什:“你真的藏針了?”
卡什看他小心害怕的樣子哈哈一笑,随口一說:“我要真的藏針你現在就是刺猬了。”
餘謹沒理他,既然沒藏針那他就安心穿衣服了。
被冷場的卡什很快就把笑容收回去,他目光陰冷地看着餘謹的背影,呵斥的話正要說出口,又瞥見他收緊腰帶的動作,精瘦的腰立即顯出來,又薄又窄,一隻手就掐的過來,前不久發生的一些旖旎的畫面立即就在腦中湧現出來。
卡什兀自尴尬地咳了幾聲,轉眼就見他已經藏好刀背挺得筆直地坐在床邊。
肩頸流暢好看,寬領露出的筆直的鎖骨也十分誘人,這麼直挺挺,嚴肅,冷傲,生人勿近地坐在那倒讓人生出想親近他的恻隐之心。
好像親近他之後就會被他扇個無情帶着蔑視的巴掌,卡什摸了一下還沒消腫的臉,他的一掌可真是不容小觑。
再狠點估計就打出血了。
沒想到這人看着清瘦,力氣倒也不小,但是那雙沒有繭子,雪白粉潤,細皮嫩肉的手看着也不是像做重活舉重物練出來的力氣。
卡什醍醐灌頂。
這麼說那次他還真是使出渾身力氣來打他!
好啊,真好。
他坐在那,清冷的像朵開在雪山的蓮,偏又穿的還是白衣服,和白皙的肌膚映襯,卡什覺得這麼一形容更貼切了。
可不就是開在雪山懸崖峭壁上的蓮,碰也碰不得,摘也沒能力,隻能這麼看着,遠遠地聞見他身上的香氣。
餘謹專注地看着門,掐着時間,人是這時候進來的。
門被推開的一瞬間,餘謹壓在床邊的手指抽動了一下,隐藏着興奮和對即将殺死他這一行為的害怕。
卡什最終忍不住靠過去,還沒勾到他,門就被推開,煞風景的人就進來了。
他剛想脫口而出不知道叩門請示嗎,随即耳邊傳來模糊的餘謹的聲音:“終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