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他不死。
餘謹搖搖晃晃地站起來,身體重重的,他快要倒地時一隻蝴蝶靠了過來用身體扶住他。
才一碰到,餘謹就閃電般地抽回了手,他把手上沾到的粉末在衣服擦了擦,瞥都沒瞥那隻蝴蝶一眼就往出口走。
離出口幾步之遙,上百隻斑斓的蝴蝶飛過來堵住他的去路,色彩交錯夢幻的翅膀看得餘謹頭暈,他立即低下了頭,揉了揉酸脹的眼皮,又往另一個方向走去,但還沒邁開腿,蝴蝶就把他面前的所有去路全擋起來了,隻留了翅膀與翅膀間的一點縫給他呼吸。
餘謹冷笑一聲,後退一步,和那群蝴蝶隔開,他深吸一口氣,鎖骨凹陷下去,蝴蝶盯着他,他也盯着蝴蝶,眨眼間,餘謹把匕首掏出來他轉着刀,漫不經心地把手靠近自己的脖子。
他觀察着蝴蝶的反應,有幾隻已經蠢蠢欲動靠過來,餘謹露出滿意的笑容,刀尖一轉,他把刀收回去,輕笑着一身輕松地朝洞穴深處走。
懸挂着的殘肢邊上有一個完整的體型較大的“蛹”,幾層唾液已經完全蓋住裡面人的樣子,餘謹手貼上去,盡力看着被困在裡面的人是不是完整的。
他想用刀把這個“蛹”剖開,但是又怕身後的蝴蝶會撲過來撕咬他,餘謹鼻尖抵着冰涼的“蛹”,呼出的熱氣溫濕了“蛹”的表面,餘謹修長如玉的手指摸了摸,把水汽擦幹,看着關節的紅潤,餘謹用力握緊了拳頭。
沒想太多,他直接把刀捅進了“蛹”裡,用力一劃,“蛹”頓時炸開,水濺了一地,餘謹臉上也被濺到不少,他擡手抹了一把,緊接着就把手伸進去把人挖出來。
是一個小男孩,看起來15,16歲,留着短寸,左邊眉尾有一道新疤。
他很瘦,餘謹抱他的時候隻感覺在抱一具骨架。
餘謹把小孩整個掏出來,抱在懷裡,絲毫不在意小孩身上粘稠的蝴蝶口水。
他把小孩臉上的黏液抹掉,看着小孩蒼白的嘴唇,心裡擔憂至極。
這邊隻有這個小孩是完整的身體,其他人都被肢//解了,餘謹摸着小孩的脖子感受到輕微的跳動,心裡立馬松了一口氣。
還活着。
餘謹嘴唇貼着小孩的額頭,輕輕拍了拍他的背後,餘謹就把小孩放在地上,看着他口腔和鼻腔有沒有進異物,檢查完後,餘謹又對小孩做了心肺複蘇。
按壓一會兒後,小孩突然抽搐一下,吐出一灘褐色的粘稠物。
吐完後小孩也睜開眼,他看着餘謹,上下打量着他,聞到他身上淡淡的薄荷雛菊味兒後小孩突然露出一個幅度微小的笑容。
餘謹把小孩扶起來,關切地看着他,用食人族語言問:“有好些嗎?”
小孩眸中閃過一絲錯愕,但很快就消失不見,他搖了搖頭,眼睛轉也不轉地一直盯着餘謹的臉看,眼神也變得詭異。
他盯着餘謹烏黑的瞳仁看,又盯着他漂亮小巧的鼻尖看,不多時又盯着他微翹紅潤的嘴唇看,最後視線停留在他飽滿光滑的臉頰上,以及纖細線條優美的脖頸上。
小孩舔了一下口腔上方的尖牙,微張着嘴,緊緊拽着餘謹的衣服,渴求地看着他。
餘謹沒注意到小孩越發不對勁的眼神。他把刀藏在掌心,側過頭用餘光觀察着不安分的蝴蝶們。
它們似乎很怕他受傷。
餘謹眯了眯眼,想到那隻巨型蝴蝶對他的所作所為,果然是他身體裡種下了什麼。
它的後代嗎。
餘謹腸胃一陣攪動,激得他幹嘔了一下,吐完,餘謹臉色又白了點,小孩目不轉睛地注視着他,餘謹一虛弱小孩的眼神就愈加興奮。
他想湊到餘謹的臉上去,但餘謹以為他這個姿勢不舒服,一把把他抱了起來,按着他的後腦勺讓他靠在自己的肩膀上,餘謹站起身,慢慢轉過來,和上百隻蝴蝶對峙。
蝴蝶又害怕又興奮,這是餘謹能看出來的兩種情緒,他不明白蝴蝶為什麼要興奮,是因為……什麼?
蝴蝶君主站在餘謹正前方,它盯着餘謹纖細的腰肢,視線停在那平坦的小腹上,那裡孕育着它的孩子。
它不會殺眼前這個貌美的人類,也不會讓他離開。
它會把他放在最堅硬的唾液囊袋裡,讓他不收到任何外界的傷害,任何蟲類的觊觎,平安地在囊袋裡休眠,直到生産。
生産結束,它會用唾液和營養液幫他愈合傷口,再将卷了胚胎的舌頭伸進他柔軟敏感的喉管裡,周而複始……
它會懷念舌頭進入那柔軟溫暖喉管的感覺,會懷念他因為恐懼而縮緊喉嚨時帶來的刺激感。會懷念長舌伸進去時他通紅的眼角,仰起的臉,被迫接受的姿态。
不過這種感覺一般隻存在于第一次。
蝴蝶君主直視着餘謹,那雙與人類眼睛迥異的雙瞳此刻飽含着人類的情緒——
珍愛,不舍,惋惜。
還有……
餘謹後退一步,心裡莫名開始害怕。
還有遠高于人類的變态占有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