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人不和我說話。”
有點道理,但不多。
杜漸歎了一口氣,心想南宮微還真是個小古闆。
“玄鐵黑羽還有三枚在我們手上,到地方後足夠讓我們蒙混過關。”他摸了摸自己乾坤袖裡的玄鐵黑羽,“隻希望她們不要過多關注我們。”
事實和杜漸猜想的八.九不離十,翌日一早淩渺和赤霄便站在了門口,等着他們出來。
此刻微風習習,天邊不過一抹白,呼吸間吐出的熱氣也能頃刻消散。
赤霄呼出一口熱氣,隔着消散的水霧,隻望了他們一眼,擡了擡下巴,示意他們帶路。
杜漸知道她們是不想多費口舌,但是要達成些目的就必須得說話。
“姑娘,你們急麼?”
“急。”淩渺接話了,“你快些走,事成後必有厚謝。”
“這樣麼。”杜漸慢吞吞道,“到時我提個要求,也可以?”
“不過分的話可以。”淩渺看了他一眼,蹙眉道。
她忽然覺得這不是什麼好事,眼前這兩人也實在古怪。
那啞巴傻弟弟跟在男人後面,神情淡漠,并無異常。
但是她總覺得,有點不一樣。
這看上去怎麼好像不傻啊?
她又盯着前面的背影看了幾眼,那個男人語氣怪異道:“姑娘你怎麼了?”
“……沒事。”
淩渺望着眼前一片枯株朽木,舉手示意讓他們停下。
還不等淩渺發話,男人便十分自覺地帶着弟弟後撤幾步,道:“據說這前面林子裡便是了,我們不識路,就送到這兒吧。”說完,他拉着弟弟的手轉身就要走。
“慢着。”
男人腳步一頓,緩緩回頭看着那個身披鬥篷戴着兜帽的女人。
“你們和我們一起去。”
“赤霄你瘋了吧?!”淩渺見狀,馬上傳音道,眼裡滿是不可置信,竟直呼了她的大名。
“噓。”赤霄伸手握住了她的手,“這是機遇。陛下,有些東西是你看不見的。”
淩渺不明白,那兩人自然也不明白。
杜漸當然不願意和她們就這樣走進去,不然他們怎麼出手?
“罷了,我覺得這不妥。”說完他就扯着南宮微疾步向外走去,直到背影消失在赤霄和淩渺的視野裡。
“你不去追?”淩渺納悶了。
赤霄很自然地聳聳肩,道:“因為他們還會回來。”
滿天飛雪,疾走在枯林裡的兩人宛如滄海一鱗,眨眼間便不見了行蹤。
“怎麼出手?”南宮微見他靠在一棵樹旁停下,問道。
杜漸擺了擺手,緩緩吐出一口氣,一手撐着樹,道:“黑羽軍内部早已大亂,我們出手隻是遲早的事情。”
“你覺得她們兩個打不過他們麼?”
一個大乘,一個金丹。就算隻有赤霄一個人也夠她們拿走案牍再全身而退。
“所以,我們要早點出手啊。”杜漸笑道,指了指不遠處隐隐約約的黑影。“看見了麼,這就是黑羽軍駐紮營。我們走捷徑,你準備好了嗎?”
杜漸時機算得不錯,隻是赤霄和淩渺和他們一樣,另辟蹊徑。
淩渺捏着隐身和疾速訣符就拉着赤霄從牆邊穿過,直直掠過了守備。
“你還有隐身符?”她依稀記得上次用完了。
“那你在質疑一個符修?”淩渺瞄了她一眼,往她懷裡塞了一把亂七八糟的符。“我修行不如你們,但是不能懷疑我的符不夠。”
赤霄看着懷裡的什麼火符、引水訣就一陣心梗。
她們輕功上檐,蹲在房頂上觀察着路過的黑羽軍。
他們行動僵硬,面部木讷,像是被什麼操控了一般。
“老師,你覺不覺得有些奇怪?”她越看這些人越覺得陰森,像被一條毒蛇舔了脖頸。
沉默半晌,淩渺終于知道是哪裡出了問題,和赤霄異口同聲道:“地石。”
這塊剔透的晶石身上連着千絲萬縷,無數根金絲在雪地的照映下發光,系着全軍黑羽軍的命運。
就算是赤霄也未曾見過這等景象。因為正常的地石隻會為祭壇供給靈氣,而不會吸走他人氣運,再操控他人。
她們不敢輕舉妄動,隻是蹲在屋頂看着來來往往的黑羽軍。
原先此行隻是為了拿到黑羽軍的案牍,以此來掌控大局,未曾想竟有人捷足先登,用這種奇怪的方式操控了黑羽軍。
“失策了。”赤霄沉下臉,她還沒有這樣患得患失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