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監會一片陰雲籠罩。

幕簾之後，所有人都保持沉默，隻能聽見侍者偶爾的添茶聲。

“盤星教現在徹底成為咒靈方的資産，諸位有何看法？”上首之人沉聲道。

百鬼夜行後，盤星教教主夏油傑不知所蹤，傳言已經身死，其教會被特級咒靈真人和脹相接管，研究所也轉移到一級咒術師七海建人手上。

咒靈的勢力進一步壯大，高層們坐不住了，連夜開會。

“咒靈操使是否存活還是未知數，”有人道，“若存活，便讓六眼抹殺，我們可順理成章接手盤星教；若他死亡，便讓六眼直接暴力收複，如何？”

碰！

茶盞被重重咯在桌面，會長冷哼一聲，“六眼六眼的，你想辦法隻會想到五條悟那個肆意妄為的家夥嗎？！”

“我們淪落到這個地步，你也不看看是誰害的！”

……

原本的總監會，有自己獨立的寫字樓，窗明幾淨，周邊配套設施齊全。

——然後被五條悟和夏油傑炸掉一半。

後來，他們搬到了一個沒落世家廢棄的宅院，面朝青山，風景優美。

——又被五條悟給毀了。

當時，會長眼睜睜看着剛裝修好的會議室被轟成廢墟，心都在滴血。擡頭還能看到舉着手機錄視頻的六眼，聽到他現場直播煙花秀，會長怒急攻心，差點沒撅過去。

幾翻折騰，總監會也沒錢了。

隻能擠到會長那小小的宅子裡，一人一面屏風隔着，多少維持點體面。

“既然對五條悟有這麼大的意見，為何不與咒靈聯手？”

“和咒靈一起對付六眼？”會長皺眉，“六眼不能出事，這是共識。”

“怎麼不能？”角落裡坐着今天第一次來開會的某個小家族長老，留着長劉海，會長看不清他的臉，隻聽他悠悠地說，“現在，不是又有一個年輕的特級出現了嗎？”

“同樣是菅原道真的後裔，還能打敗成名已久的咒靈操使。”

“六眼，已經沒有那麼重要了，不是嗎？”

會長緘默。

良久，他緩慢開口，“你認識能夠合作的咒靈？”

“特級咒靈，陀艮，”魚兒上鈎了，羂索勾起唇角，“以及，詛咒之王，兩面宿傩。”

頓時掀起軒然大波。

會長捏碎了茶盞，深吸一口氣，眼神緊鎖，“你有他的手指？那又怎樣，沒有人能承受宿傩的力量，成為他的受肉。”

羂索意味不明，“總會有人可以的。”

……

聲音漸漸平息，所有人都看向上方的老人，等待他的答複。

“好，你的意見，我沒有異議。”

“但是，”他銳利的眼掃過在場的每個人，最後停留在羂索的方向，“我們的首要任務還是解決盤星教，你既然這麼有本事，那盤星教一事便由你全權負責。”

正合他意。

羂索不會拒絕送上門的便利。事已了結，他沒等散會，便借口準備計劃提早離開。

“盤星教……”

“不過一堆不成器的垃圾聚在一處罷了。”

又能掀起什麼風浪。

-

“安，你在幹什麼？”

五條悟好奇地探出頭，祈安在布置祭壇，聞言停下動作，“準備給裡香做個超度小法會，這是祭品，你别亂動啊。”

“隻要詛咒解除，靈魂自然會去往生，”五條悟抱胸在一旁觀望，“安又何必多此一舉，勞心勞神的。”

祈安解釋，“當然是希望裡香輪回路走得更順，來世投胎到一個好人家，不要再體會今世的苦難。”

也是讓乙骨放心罷了。

算是一種心靈寄托，給他一個美好的構想，日後想起來，也不會後悔。

……

乙骨憂太選擇在後山與裡香告别。

詛咒的解除隻需一瞬。

龐大的咒靈慢慢消失，最後露出中間的女孩，憂太紅着眼眶，伸手去觸碰，卻看着手指穿過了她的身體，什麼也沒留下。

“裡香……再見了……”

他一眨不眨地看着祈本裡香，在心底刻下她最初的模樣，“我愛你。”

——我也愛你呀，憂太。

裡香笑了，慢慢後退，最後擺了擺手。

——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