鑰匙開門的咔嚓聲響起，曉星塵醉得有些厲害，隻能勉強看清眼前的室内裝飾。

他擡眼環顧一圈，潛意識裡知道是已經到家了，他想将壓在薛洋身上的重量收回來，卻覺得胳膊被人用力扯住，對方似乎沒有放手的打算。

曉星塵偏過頭去，就看見薛洋略長的，柔軟的發，不知道是因為醉酒還是什麼，一時恍惚，他突然就想起了初到義城時的情景。

狡黠卻不失善良純真的阿菁，操着一口四川口音樂呵呵的受傷青年。每天打打鬧鬧，互相調侃的兩人。每天早起的一顆糖，快樂平靜的日子。

“薛洋……”

薛洋站定，沒有轉頭去看曉星塵，隻是輕聲回答道:“怎麼了？”

曉星塵靠在他身上，俊美的臉頰上有淡淡的紅暈，狹長的眸半掀起來:“你後悔嗎？”

薛洋沒動，靜了一會兒，薛洋低下頭，使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可能是喝了酒的緣故，曉星塵不像往常那般冷漠。

久久得不到回應，曉星塵又湊近些許，嘴唇幾乎要碰到薛洋的耳尖:“薛洋，你後悔嗎？”

呼出的熱氣吹過薛洋鬓邊的發梢，刮在臉上，癢癢的。

薛洋的耳尖有點紅，像是被傳染了熏熏然的酒氣，他道:“我說後悔了，你會原諒我嗎？”

其實，他想說的是，我說後悔了，你能不能别不要我，别丢下我……

曉星塵又不說話了，他眯起眼睛，又往薛洋的方向湊過去，這一次，他的唇直接碰上了薛洋的耳尖。

薛洋忍不住偏頭，曉星塵沒動，他的唇剛好落到了薛洋的眼皮上，濕熱的唇碰上柔軟敏感的眼睛，像極了為愛人擦淚的樣子。

薛洋一愣，眼睛上的觸感讓他回不過神來。

曉星塵，在吻他……

眼睛癢癢的，他很想伸手去揉一揉，但實在是舍不得破壞這份溫情。

曉星塵的唇開始順着他的臉頰下移，落在鼻尖，唇角。

“薛洋，我後悔了……”

他道。

薛洋的心裡一寒，他後悔了？後悔什麼？

曉星塵迷迷糊糊地又重複了一遍:“後悔……”

薛洋的拳頭攥緊，牙齒不甘心地咬住唇瓣，是後悔救了他，後悔給他糖，後悔帶他去夜獵，後悔害死了宋子琛，還是，後悔沒早……殺了他……

薛洋唇角的笑意越發明顯自嘲癫狂，是啊，你本來就該殺了我，就算沒殺成，也不該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