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走後,他腦海裡全是一臉無害的小兔子站在面前的模樣,忍不住調頭,看見人已經毫無防備地睡着了。
他蹲下來,湊上前觀察這個陌生人。
這個人是側躺在長椅上睡的,很沒安全感地蜷縮起來,像是累極了,睡得很香甜,臉上已經被壓出紅痕。
忍不住捏了一下那沒長開還有點嬰兒肥的臉。
好軟!
心裡某根弦動了一下。
要不……就把人帶進去吧。
——
音駒醫療部。
最後還是讓泉秋生給得逞了。
他以為這是多虧音駒排球部的各位心腸好,看見有陌生人昏睡在了學校附近馬路邊的長椅上,就真把人擡回去了。
纖弱的少年無力地坐在病床上,周圍站着幾個音駒排球部汗淋淋的人。
泉秋生在長椅上睡過去後一會,就感覺自己好像被擡起來了,像在坐旋轉木馬一樣,一上一下地前進。
再醒來就發現自己已經成功打入音駒内部了。
“他這身體應該在不久前受過傷,現在哪怕已經養好了也要注意一點。”
亞麻色短發的少年還在認真地應和醫生的話。
“這位同學是初中部的?怎麼沒穿校服?”醫生疑惑地問。
“啊,這個,他校服上午弄髒了,就先換下來了。”
“那就好,不要随便帶外校的人進來知道嗎?”
“明白的明白的。”
幫泉秋生解釋的是一旁的雞冠頭發型的…男人?笑着看他,露出了大白牙,見他看過去,還揮了揮手。
而布丁同學正坐在泉秋生旁邊,一副精疲力盡的樣子。
他聽着身旁傳來的喘息聲,時不時瞥一眼,偷偷觀察布丁同學的神情。
光潔白皙的面龐,輪廓柔和,不像标準的池面臉那樣棱角分明,倒是有點雌雄莫辨的美。很标準的貓貓眼,竟然還是稀有的金色豎瞳。
還挺好看的……
不對,重點不是這個!
他應該不知道自己剛才是想碰瓷吧?
泉秋生再一次瞥向對方,一瞬就與對方回視來的豎瞳對上了。
“你有什麼想幹的嗎?”
劇烈運動後的聲音沙啞了一些,腔調起伏不大,本該是溫和的聲音,愣是讓泉秋生起了冷汗。
那雙貓貓一般的豎瞳像是洞悉了一切,讓他躲閃不及。
他知道!
泉秋生腦内響起警報聲。
肩被人拍了一下,一回頭,就看見了剛才那位亞麻色短發的少年,安撫性地笑着。
“沒事的,剛剛還是研磨注意到你,讓我們把你帶進來的,要好好相處啊。”
泉秋生緩慢地眨了眨眼,紅色的眼瞳滿是困惑。
所以布丁……啊不,應該是研磨同學,是在知道自己别有目的甚至想碰瓷的情況下,還把他帶進來了?
既然機會都擺到面前了,那他就說了哦。
他觑了一眼孤爪研磨,見對方沒有拆穿的意思,才緩緩開口。
“其實,我準備下學期來這裡上學,想來提前看一下。”
白皙的臉看上去還不是很健康,那種病态的白讓這張臉看上去愈發惹人憐惜,他似是有些害怕,悄悄擡起兔子一般紅色的雙眼,觀察眼前這個人,修長的手不由摳在一起,像是在緊張。
雖然都是裝的,但毫無疑問騙過了除孤爪研磨以外的人。
“沒事,我帶你混進裡面看看。”亞麻色短發的少年直面泉秋生的攻勢,完全抵擋不住,雖然理智覺得好像有哪裡不太對勁。
“我叫夜久衛輔,你呢?”
泉秋生遲疑了一會,緩緩搭上對方的手,露出乖巧的笑容。
“泉秋生。”
莫西幹頭發型的那位拍了幾下泉秋生的背,沒注意好力道,把人拍彎了腰。
“我是山本猛虎,帶學弟逛一逛學校是應該的嘛。”
泉秋生面上挂着笑,内心已經在陰暗地想着怎麼捉弄這個把自己拍疼的人了。
雞冠頭發型的男人順勢揉了下泉秋生的頭。
“沒錯沒錯,等下就帶你出去。”
泉秋生跟幾位排球部的一一打過招呼,除了身旁那位。
他對别人的視線還是比較敏感的,一旁的視線像是要把他剝開,從頭到尾細細打量着他,但看上去這個人并沒有要拆穿自己的架勢。
“孤爪研磨。”
那聲音不再沙啞,清亮了許多,但腔調依舊沒什麼起伏,平緩的聲音像輕柔的絲線一樣緩緩将他纏繞,隻待某一刻收緊,綁住獵物慢慢享用。
一旁的夜久衛輔和黑尾鐵朗完全沒看出來,還在為研磨終于會主動跟陌生人說話了而感動。
孤立無援的泉秋生抖了一下,對孤爪研磨笑了一下,隻是這個笑有些許僵硬,聲音也難免有點顫抖,見對方不知為何避開了他的視線,就忍不住用了更加甜膩的音調,像是在乞求面前的人。
“孤爪同學,你好呀。”
這根本不是什麼可愛的小布丁,而是肉食性的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