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歹也是打了很多年排球的啊。”

孤爪研磨看着湊到他面前，試圖從那不甚清晰的線條中數出到底有幾塊的泉秋生，趕緊把衣服拉下來，打散腦海中剛剛看到的那幅畫面，無奈地說。

孤爪研磨自己也沒注意到，他的耳尖隐隐有點泛紅。

“好啦，快去迎接新人了。”夜久衛輔有些興奮地催促。

“聽說這屆新人中有個很高的哦。”黑尾鐵朗像是不經意地說，隻是瞥向夜久衛輔的眼神說明了他是故意的。

“你這家夥！”興奮蕩然無存，夜久衛輔揪住黑尾鐵朗的衣領。

“喂喂喂，我可沒說什麼，你别自己瞎想好不好？”黑尾鐵朗一個錯身，躲避了對方。

海信行上前按住兩人。

“反正不管怎麼樣也是後輩嘛，要和諧相處。”

一旁的福永招平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突然笑了起來。

出換衣室，貓又育史已經等在外面了，幾個新隊員正在測身體數據。

其中一個人尤為突出。

他似乎注意到了那邊的前輩在看自己，笑着對他們揮了揮手，胳膊比一般人要長，讓他做這個動作時有種憨憨的感覺。

泉秋生他們到貓又育史那看了看數據，又看看人，得出結論：池面、混血、194，但腦子可能不太靈光。

直井學給他們相互介紹了一下。

“泉前輩，你和夜久前輩都好小一點哦。”這個高達194的俄羅斯混血後輩，新奇地看着他們，像在看什麼小動物。

“你說什麼！”兩人齊齊炸毛。

泉秋生雖然不是很在意身高，但這個人的眼神看着真讓人惱火，特别是他還要拼命仰頭看才能看到對方的臉。

黑尾鐵朗趕緊把人拉走，靠着灰羽列夫小聲說。

“千萬别在他們面前提身高，特别是夜久！”

灰羽列夫一臉懵懂，幾秒後，像是明白了黑尾鐵朗的意思，認真地點頭。

“我明白了，黑尾前輩！”

泉秋生幾人在一旁等新隊員身體數據測量結束後，一起出發去籃球場測摸高數據。

排球這項運動對彈跳力的要求是非常高的，球場上彈跳力的差距有時也會緻命。

“黑尾鐵朗333”

“海信行329”

……

輪到泉秋生了，他沾了些粉末，深吸一口氣準備起跑。

自己以前從沒有試過，彈跳能力也很一般，所以隻要不是最差的就可以滿足了。

雖然理應要和同為自由人的夜久衛輔比，但那332的成績他還不敢肖想。

跟研磨一樣有三百二十多就行了吧。

他默默安慰自己。

那一抹紅色像光一樣飛到籃球闆前，找準起跳位置，小小的身闆用盡全力地跳了起來，小炮彈一般向上沖去……

勉強拍到了籃球闆，随後與之擦肩而過，回到地面。

“泉秋生315”

直井學沒管他，麻木地拿卷尺上前測量，聲音也毫無波瀾。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泉秋生好像能隐約聽見身後的笑聲。

好像能理解經常喜歡把自己縮起來的孤爪研磨了。

他這樣想着，緩緩把自己縮到了角落。

“這個成績其實還說得過去。”

孤爪研磨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在泉秋生面前，伸手把人扶起來。

泉秋生被這難得來自孤爪研磨的安慰感動地眼淚汪汪的，兩隻眼睛像荷包蛋一樣。

“反正你接下來肯定要被教練強制進行彈跳訓練了，過段時間成績就上來了。”

用溫柔的語調說着很可怕的話。

荷包蛋立刻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滿臉的驚恐，泉秋生趕緊抽回自己的手，往後退去。

孤爪研磨感受着從指尖流逝的觸覺。

那兩個月前看起來還柔嫩無骨的手，已經有了不少繭，像長了尖牙的小獸，初具一點攻擊力。

看着那又重新活潑起來往回蹿的身影，嘴角有了點弧度。

這種酸澀又有點欣慰的感覺，到底是什麼呢？

他想起從一開始泉秋生就戴着的面具，偶爾能瞥見的真實容貌，和不久前看到的傷痕，十指慢慢蜷縮起來。

這個人身上還有多少秘密？

到底…還受過多少傷？

好像又回到了剛認識的時候，那種如芒在背的目光，讓準備在3v3一雪前恥的泉秋生打了個寒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