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爪研磨盯着泉秋生的手機屏幕,心中糾結萬分。
随便碰别人東西不好,可萬一這個人是泉秋生的家人,因此擔心也不好。
最終,他在響鈴快結束時接起了電話。
對面是一個少年的聲音,好像很焦急的樣子。
“小秋,你怎麼還沒回來?”
小秋,叫得好親密。
是兄弟嗎?
孤爪研磨想。
“你好,泉現在不在這。”
這位備注為“小新”的人,在聽到他的聲音後愣住了,過了一會才問:“你是誰?”
隔着網線,孤爪研磨都能感覺到對面的審視,下意識在心裡分析。
可能是個不好對付的人。
“我是泉的同學,今天訓練到太晚了,就讓泉留宿在我家一晚。”
另一邊,工藤新一在發現住在附近的泉秋生這麼晚還沒回家後,擔心地打了這通電話。
訓練?小秋最近的确是在忙着打排球,見面的時間都少了。
等下,重點不是這個吧?小秋怎麼會随便留宿在别人家?
對面的聲音聽起來是跟他差不多年紀的,也沒感到什麼惡意。
不是很熱情,甚至感覺還有點怕和陌生人說話,應該是一個比較内向的人。
工藤新一下意識分析後,得出對方不是什麼非法分子的結論。
然後回憶了一下這段時間泉秋生做的事,就已經猜了個大概了。
小秋應該是把這個人當作朋友了,而且能在這麼短時間内成為朋友,小秋可能是很喜歡對方,隻是……
小秋在這個人面前,是什麼面目呢?
工藤新一在高興于泉秋生在新學校有朋友之餘,不免也有點擔心。
之前也不是沒發生過這種事。
在一無所知的情況下,對看上去乖巧可愛的泉秋生表達善意,在小秋漸漸把對方當成朋友後,那個人卻陡然疏遠了他。
可能那個人并沒有錯,隻是選擇不和調皮、風評差的人玩,其他人傳的事情,有些泉秋生也的确做過,疏遠一個人隻是個小小的選擇,不會有什麼影響,地球也不會停止旋轉。
唯一的一點影響,可能就是讓泉秋生吃一蟄長一智,心防加強了不少,再也不會輕易把他人認定為朋友了。
泉秋生從來就不是什麼乖巧的人,不管是小時候還是現在,他隻是願意在自己看重的人面前裝成讨喜的樣子,實際上心裡也知道他們是了解他的,當然也可能是在害怕的人面前。
可其他人就不一樣了,沒有從小看着泉秋生一點點成長、改變的經曆,他人随意的攻讦,可能就會成為狠狠刺傷他的利刃。
雖然很擔心,但工藤新一也不能随便幹涉泉秋生的社交。
還是等下問一下小秋吧。
“那小秋現在在哪?”
“洗澡。”
“等下麻煩讓他回個電話,小秋承蒙你照顧了。”
“好。”
孤爪研磨挂斷了電話,才想起來忘記問這個人和泉秋生的關系了。
感覺是挺成熟的一個人,難道是泉的哥哥?可他感覺更像是朋友。
孤爪研磨思索無果,索性放棄思考,打算等下問泉秋生本人。
總感覺還忘了什麼事……
隔壁的水聲依舊嘩啦啦地想着,他忍不住去想了下浴室裡的場景,然後被自己腦海裡的畫面驚了一下,趕緊将其驅散。
為什麼要去想這個呢?
!
他想起來自己忘了什麼了,剛剛隻是給了睡衣,浴巾、内褲什麼的都沒給!
孤爪研磨捂住了臉。
自己明明不是什麼疏忽大意的人啊?
他趕緊去翻出了沒用過的浴巾和内褲,敲響了浴室的門。
水聲漸漸停下了,隔着門,朦朦胧胧的聲音傳出。
“怎麼了?”
想說的話卡在了喉嚨口。
現在才突然覺得,這樣也太奇怪了吧?
外面遲遲沒有動靜,泉秋生打開了門。
門開了一條小縫,縫隙間紅色的眼珠滴溜溜地轉了下,鎖定了門口呆滞住的孤爪研磨,視線下移,看到了對方手上的東西,明白了。
門縫變大了一點,露出了小半邊身子,門闆将今天上午看到的傷口悉數擋住,隻留下一片白晃晃,有的地方還被熱水染紅了。一隻胳膊伸了出來,隐約有點肌肉線條,上面還挂着水珠,把孤爪研磨手上的東西拿走了。
“謝謝啦。”
門縫消失了,但孤爪研磨紋絲不動,還沒緩過來。
手上沾到了一點泉秋生不小心留下的水珠,剛剛不經意間的觸碰,觸感被無限放大。
他忍不住蜷縮手指,撫了下剛剛觸碰到的地方。
好奇怪的感覺。
明明以前跟排球隊的其他人一起在澡堂坦誠相對都沒什麼感覺。
可能是因為……自己和泉還不是很熟悉?
孤爪研磨給自己找了個不怎麼站得住腳的理由,勉強說服了自己。
—
泉秋生洗完了澡,穿好衣服,站在鏡子前。
鏡子裡的人有一副無害的相貌,眼瞳是猩紅色的,平日裡蓬松的自來卷耷了下來,在吹幹後又重新變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