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眸，擠了一點藥膏在手上，輕輕抹在泉秋生胳膊上已經要泛紫的紅痕上。

孤爪研磨歎了口氣，呼吸隐約灑了些到泉秋生手上，泉秋生有點癢，蜷了下手指，聽人說着。

“好累啊，如果沒有重力就好了。”

“你也覺得累嗎？我還以為你們都是體力怪物呢。”

泉秋生聲音還因疼痛有些顫抖。

“當然會累了，隻是教練沒怎麼讓我訓練扣球、攔網、接球這些體力消耗大的項目，才會好一點。”

孤爪研磨頓了下，又有點不好意思地加上了一句安慰的話。

“你剛剛的訓練量已經很厲害了，我的話，一半都難堅持下來。”

場景漸漸重合，孤爪研磨又在給泉秋生抹着藥膏，隻是說話的人是泉秋生了。

泉秋生現在對這種疼痛已經耐受了不少，已經不是淚汪汪聲顫顫了。

“研磨，夜久他們到底能不能說服老師呢？”

孤爪研磨手上的動作頓了頓。

“前兩屆的高三都沒有繼續留下，但他們都是自願的，小黑他們…應該可以吧。”

黑尾鐵朗、夜久衛輔和海信行三人都已經升入高三，即将面臨升學問題。

他們都老師都不贊同他們繼續留在排球部，訓練前就将幾人叫去談話了。

排球館少了三位前輩，冷清了許多，連山本猛虎都安靜了不少。

泉秋生眼睫顫了顫。

如果是以前，他絕對無法理解三人的堅持，但現在，在了解過他們後，泉秋生想想，如果換作他，大概也會做出相同的選擇吧。

畢竟，說不準這可是最後在熱愛的事物上拼搏的機會了。

排球隊孤爪研磨來說，大概是可有可無的，對泉秋生來說，也沒多大差别，可是對他們來說，卻是可以稱得上是熱愛的東西了。

熱愛麼？

泉秋生回憶了一下，感覺自己從小到大都沒什麼熱愛的事物，好像隻會跟在人屁股後面跑，他不由有些迷茫。

“别想了，他們一定會成功回來的！”山本猛虎路過，聽見兩人的對話，拍了拍泉秋生。

孤爪研磨看着剛擦完藥的泉秋生被山本猛虎拍得呲了呲牙，不由皺眉，瞪了山本猛虎一眼。

“不要這麼用力拍他。”

然後轉頭看向泉秋生。

“不用擔心了，老師們并不是什麼不通情達理的人。”

“哦。”

泉秋生應了一聲，又飄回排球場地了。

身後，孤爪研磨看着泉秋生的背影，有點疑惑：好像還有什麼困擾他的事……

不負大家期望，黑尾三人沒多久就回來了，帶來了可以繼續留在排球部打比賽的好消息。

“怎麼樣，老師有沒有刁難你們？”山本猛虎迎上凱旋的三人。

三個人表情有點奇怪。

“其實根本就沒說什麼……”夜久衛輔說。

“就是問我們有沒有想清楚。”海信行補充道。

“就像是走個過場一樣。”黑尾鐵朗總結。

“真，真的？”山本猛虎聽到了出乎意料的答案，有點結巴了。

孤爪研磨點點頭，好像早有所料。

“沒錯，東京的老師都比較開明，隻有一些不怎麼發達地區的老師把高考當作唯一出路”

“是啊，怎麼沒早點想到，虧我們還如臨大敵一樣。”夜久衛輔終于把自己從緊繃的精神中解放出來了。

黑尾鐵朗想到夜久衛輔在得知消息後準備半天勸說方案的樣子，挑眉笑着。

“如臨大敵的隻有你吧？”

夜久衛輔錘了他一下。

“你現在倒說得輕松，在辦公室門口不照樣在緊張？”

排球館凝重的氣氛終于被打破了。

大家齊齊松了一口氣。

搞什麼？害他們白擔心一場。

“原來你們剛剛一直都沒人說話就是因為這件事啊？”

灰羽列夫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

一道聲音從衆人身後傳來。

“既然人都到齊了，那就去跑圈吧。”

他們趕緊回頭，見貓又育史已經笑眯眯地站在那邊了。

“是！教練！”

既然高三可以留下，隊長就順理成章地由黑尾鐵朗繼續連任。

黑尾鐵朗去換了隊服，帶大家一起跑圈。

還有一個好消息，自從泉秋生加入排球部，多了一個陪孤爪研磨一起玩跑酷遊戲的人了。

排球部的大家一回頭，意料之中地看見在後方一邊神遊一邊跑圈的兩人，笑出聲來。

“你們兩個，跑酷遊戲裡的人可沒這麼慢啊！”

兩人發現bug，加了會兒速，又慢了下來。

他們對視一眼。

就當是開了0.5倍速吧。

泉秋生看着前面歡笑的背影，又看了看身邊的人。

其實，有隊友的感覺還挺不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