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後,青井柊就果斷地退出了女子排球社,每天一放學就跑去上寫作培訓班。
雖然和赤葦京治和好了,但隻有上學和午休的時間能一起相處,剩下的時間全被分給寫作訓練了。
赤葦京治倒是頗為期待青井柊的學習成果。
每天早上并肩前往學校時,赤葦京治就會好奇地聽女孩講寫作課布置的題目,比如“當你的飛船墜落在了外星”“你最好的朋友某天醒來性情大變”“世界末日那天我……”“我的媽媽說她是我的女兒”等等。
有很多很有意思的主題。
赤葦京治聽女孩說出一個個腦洞大開的想法,兩人也激烈地讨論故事的發展。
青井柊說:“前天這個題目,當時我一看到這個續寫的句子,心裡忽然就冒出一句話。”
“世界末日那天,我正在埋葬一具屍體。”
赤葦京治一下子就被這個充滿懸念和沖擊性的開頭吸引住了:“然後?”
青井柊清了清嗓:“半夜,我在老家的院子裡挖了一個巨大的土坑。我把她放了進去,一鏟土一鏟土地淹沒了她,在最後要遮住她臉的時刻,她睜開了眼,眼裡倒映着一顆燃燒着的巨大流星。”
“她在朝我笑。她一直保持着笑容,在我殺死她時。”
“世界毀滅于她睜眼的一瞬,而我于死亡中醒來,看見,又回到了那一天。”
青井柊沒有繼續說下去。
“然後呢?”赤葦京治追問,“你寫完了嗎?”
青井柊沖他微笑:“我寫完了,但不告訴你後面的故事。”
“為什麼?”赤葦京治感受到了在追漫畫時翻過最後一頁發現還未完結的崩潰内心,他深吸一口氣,“你是想要我做什麼嗎?”
“這個嘛,”青井柊賣了個關子,“很快你就能看完這個故事了,敬請期待!”
“好吧,小柊你真是會吊胃口。”
赤葦京治恢複了平靜,雖然他剛才的崩潰并沒有體現在臉上,但現在已經收拾好情緒了,誰讓他已經習慣了有這麼個難搞的青梅呢。
而且他也不由得期待起來了,似乎會什麼好事發生。
他嘴角微微上揚:“小柊,我們這周日有和醜三小學的排球比賽,你要來看嗎?我會上場。”
青井柊點頭,毫不猶豫:“我會來的。”
到了周日,青井柊很早走進體育館,趁人還少的時候,占據了最前排的位置,也是靠近她們學校比賽的位置。
雖然小學生的比賽并沒有多少真正的觀衆,大多都是家長和同伴。
排球隊已經在熱身了,青井柊看着赤葦京治和隊伍一起一會兒練習擊球、發球,一會兒活動關節,熟練地進行基礎的熱身項目。
正在箭步蹲激活腿部肌肉的赤葦京治一擡頭就看見坐在前排的青井柊,見他看過來,青井柊朝他揮揮手,赤葦也作出回應。
就在這時,一聲響亮的略微奇異的笑聲突兀地響起,所有人下意識地朝那個方向看去,一個白發沖天的男孩正在叉腰大笑:“Hey!Hey!Hey!”
他旁邊的隊友不是迅速扭過頭裝作不認識,就是想要捂住他嘴的人。
“木兔!我求求你,安靜一點!大家都看過來了!”想要捂嘴的隊友紅着臉,努力壓低聲音地喊,不過坐在附近的青井柊還是聽見了。
“啊?佐藤你看見對面了嗎?那是我們的對手,”他揚起張揚的笑容,環顧一圈,“hey!還有這麼多人是來看我們的!”
她好奇地看着那個男孩,随着他們走進可以看見他并不是純粹的白發,白發中還夾雜中一些黑色發絲,也不知道是天生的還是染的。
她就被正在看觀衆席的男孩捕捉到了。
男孩沖她招手:“你是來看我們的嗎?”
雖然青井柊是來看男孩的對手,赤葦所在的排球隊的比賽,但也确實是和他們有關的比賽,于是她點了點頭。
男孩更興奮了,跳起來更用力地招手:“那就看我的勝利吧!我會赢的!”
他還要說些什麼,終于被隊友喊來的帶隊教練拖走了,他被帶去稍遠一些的熱身場地,還回頭沖她喊:“記住!我的名字是——木兔光太郎!”
青井柊似乎被他撲面而來的激情感染了,竟然也跟着激動了幾分,帶着笑容,用力地再次點頭。
看見她笑容的木兔光太郎這次沒有再回頭,專心緻志地去熱身了。
她又轉過臉來,看着已經熱完身正在和教練讨論戰術的赤葦京治。
他們現在四年級了,這是他第一次比賽,雖然并不是什麼大型的比賽,但這是他第一次以正選的身份上場。
他們看見不遠處的白發男孩于半空用力扣下一顆球,球彈得很高,男孩落地,大聲地說:“我今天的狀态超級好!”
“哔——!”
随着哨聲響起,比賽開始。
剛開始,這局比賽比較平淡,畢竟是小學生,沒什麼力量,也沒什麼技巧,經常你得一分我得一分,你來我往地互相送分。
赤葦身處的杜小學一個平平無奇的上手發球過網,被輕松地接起來,但沒接好。
醜三小學的二傳迅速跑過去,托出了一個偏高的球,似乎托球失誤了,沒人夠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