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天後,青井柊就越發黏着赤葦了,除了上課外,都和他在一起,赤葦京治去男排社進行社團活動,她也跟着進去,坐在二樓的觀衆席上,但也沒關注赤葦,自己一個人安靜學習,等他一起回家。
在做着日常接球訓練的幾個六年級男生笑容暧昧地閑聊:“你看看你們怎麼不僅成績沒人家好,連戀愛也比不過對方呢。”
“唉,我也想有一個每天來陪我訓練的女朋友。”一個鍋蓋頭男生愁眉苦臉。
“那你倒是把你頭發打理一下再說,完全擋到眼睛了,誰會喜歡你這種看起來就很陰暗的人。”
有人擠眉弄眼:“赤葦,以前比賽你的小女友也來看我們了吧。”
每次訓練都一絲不苟地完成任務,很少偷懶閑聊的赤葦京治糾正:“前輩,她不是我的女朋友,我們隻是關系很好的朋友。”
六年級的土田嗤笑:“普通朋友還能天天來陪你?我讓我妹來當經理她都不願意。”
“真的隻是朋友,請前輩不要誤會我們的關系,也不要随意傳播你們的誤解。”
土田一夫臉上有點挂不住了,被這再三的反駁弄得下不來台,但又不肯自己先服軟。
“說說又怎麼了?開個玩笑而已,有必要這麼認真嗎?”
赤葦京治不理解這種喜歡對别人的生活加以揣測想象又以此作為話題告訴别人的人:“謠言就是這樣産生的,總有人會不加思考地相信,我不想任何人受到傷害。”
開啟這個話題的六年級的山城佑太打着哈哈:“不要這麼上綱上線嘛,這麼嚴肅幹什麼。赤葦,對前輩禮貌點,不要斤斤計較。土田,多多包容一下後輩嘛。”
有人給了台階,土田一夫打算主動展示一下他的胸懷,恢複了平和的表情,說:“赤葦,做人不要太計較,别人可沒我這麼好脾氣,這樣可不是讨人喜歡的後輩。”
“我們還沒上升到謠言的程度,别開不起玩笑。這樣吧,你把你的女……啊不是,把你的朋友叫過來,讓她來解釋一下好不好?”土田一夫笑着說。
還在做接球訓練的赤葦京治停下了動作,緩緩站直了,任由排球啪的滾落在他腳邊。
他直視着土田的雙眼:“你想做什麼?”
這裡的空氣凝固了,六年級的幾人站在土田旁邊,皆挂着和善的笑容,但他們的眼神卻不是這麼說的。
體育館逐漸變得安靜起來,隻剩排球的滾動聲,所有人都望向了這裡。
土田笑着說:“不做什麼啊?你難道生氣了嗎?”
山城佑太說:“我們隻是想和赤葦的朋友打個招呼認識一下而已,難道你想限制朋友的社交嗎?還是占有欲太強?”
赤葦京治沒有陷入語言陷阱,他直截了當地說:“我拒絕。”
“哎呀,真是不得了啊,有人竟然為了這麼一件小事而公然和前輩翻臉呢,我們該怎麼辦呢?”
“什麼怎麼辦?”一道女聲突兀響起。
随即被他們談論的對象從六年級的身後走了出來,來到赤葦京治的身邊,她說:“這是什麼霸淩事件嗎?”
山城佑太臉色一變:“不要亂講話啊,青井學妹。”
其實青井柊在學校裡算名人,不過是以性格怪異而出名。
上課從來不聽,一個人自顧自地發呆看窗外,但被提問又能答上,而且每次考試都是第一名,老師也就不再管了。
班裡沒有一個能和她正常交流的同學,大家默契地忽視了她,下課時,她的課桌周圍永遠是沒有人的空白地帶。
從來不會說敬語。
從來不鞠躬,更不會對老師和前輩保持尊敬。
有位國文老師曾經在課堂上當着全班的面,說她目無師長,“有的人,對老師沒有一點尊敬态度,也不知道哪來的優越感,不屑于和我們說話,鼻孔朝天,這樣的人,即使成績再好,未來肯定也沒出息!”
但青井柊就跟沒聽見一樣,被無視的國文老師更生氣了,徑直走到她課桌前,讓她滾出教室,然後青井柊才像回魂了一樣,看了一眼老師,說“原來放學了嗎”,自顧自地拿起書包離開了。
所有人包括老師,目瞪口呆地看着她離去的背影,從此青井柊一戰成名。
因此,大家都很好奇目中無人的青井柊的唯一的朋友赤葦京治,難以想象青井柊在他身邊像個正常人一樣交談。
不過觀察了一段時間,隻确認了赤葦京治成績也很好,長相秀麗,性格溫柔體貼,體育很好,在打排球。
除此之外竟然沒有發現他的缺點。
有人試圖直接問赤葦為什麼能和青井柊正常交流成為朋友,是有什麼竅門嗎,不料一向很好說話的赤葦從來沒有正面回答過這個問題,隻說他們是鄰居。
大家對赤葦的好奇也就淡了。
排球社的人早就對總是來陪赤葦的青井柊好奇到了頂點,而六年級的人還因為前不久失去了正選的位置憤憤不平,因為新任部長和教練決定把正選給實力更強的人,而非按資曆。
赤葦京治就是前陣子才從替補升上正選的,上一個正選二傳正是土田一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