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穿起來松垮無型的背心，被池昭的肌肉撐得有些像是緊身衣，前胸因為被汗水沾濕顯得更加健壯，他的胸肌也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着。

江懷序覺得自己的臉龐又在發熱，她低着頭，清了清有些發癢的嗓子，裝作若無其事地開口：“手表已經給陳奶奶啦，陳奶奶還誇你，說你又孝順，又上進，總之就是非常非常好！”

她講話的時候總喜歡帶點動作，說到“非常非常”的時候，鼻子會微微皺起來，看起來可可愛愛的。

至于後面幾句，想想也知道是她自己加的。

池昭看着她，聲音裡壓着細碎笑意：“好，謝謝你。”

本來上班就煩，如果不是一個單子加急，他也不可能放着家裡的飯不做，跑到這對着汽車引擎蓋。

但她來了，池昭突然覺得破舊的修車廠也變得明亮了起來，連空氣中好像都帶着她身上的那股甜味。

他看了一眼江懷序黏在額頭上的發絲和她微微泛紅的臉，把廠裡唯一一個電風扇拎到她面前。

池昭站直時，剛好比她高一個頭，所以她隻要一擡頭，就正對着池昭壯碩的......胸肌。

江懷序剛剛擡起的頭，又猛地低下去。

老式電風扇慢慢地搖着頭，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音，帶起一整濕熱的風，試圖驅散夏日的炎熱。

“池昭，那我們明天幾點呀。”

江懷序的臉對着電風扇，聲音也被傳的有些失真，像帶着電音，一格一格的，這還是她小時候喜歡玩的遊戲。

“天氣預報說明天上午有雨，下午去吧，走之前叫你。”

江懷序點了點頭，隻是不知道為什麼，這電風扇越吹越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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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如天氣預報所說，豐水淩晨就下起了暴雨。

江懷序被雨水拍到窗上的聲音驚醒。

睡覺前，她擔心晚上下雨，就把窗戶都關上了，空調也沒打開。

現在雨下起來了，整個房間悶得厲害，她閉着眼睛在黑暗中摸索着找空調遙控器。

“滴”的一聲，冷空氣立刻從風口吹了出來。

但身上還是黏糊糊的，江懷序掙紮着爬下床想要倒杯水喝。

她記得冰箱裡還有池昭買來的幾瓶冰牛奶來着。

她輕手輕腳地打開房門，從客廳繞道廚房到廚房。

冰涼的牛奶下肚，江懷序才終于長舒了一口氣。

她靠在廚房的料理台邊，剛好對着池昭的房間，江懷序這才看見，他房間的燈還開着。

暴雨的夜晚，池昭房間裡亮着一盞暖黃色的燈光，燈光閃爍，看起來搖搖欲墜。

他起的一向早，江懷序還以為他是那種10點就要睡覺的人，沒想到會熬夜。

晚睡早起，好強的身體素質。

她在心裡贊歎。

第二天早上，江懷序起得稍微遲了些。

今天不用去陳奶奶家，她就待在房間裡剪片子，一待就是小半天。

一整個上午，外面又是刮風又是下雨，到快三點，雨才将将停了下來。

她跟着池昭坐上了車。

就在她剛剛拿起便攜式攝像機時，池昭的身體突然有些緊繃，他有些不自在地轉過頭去。

“我......”

池昭猶豫了一下，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拒絕的話在嘴邊，但怎麼也吐不出來。

他真的就是，完全沒有辦法跟她說一個“不”字，但自己的臉又确實不應該也不能出現在她的影片裡。

看着他猶豫的神色，江懷序立刻就懂了：“放心吧，我就拍一點開車的素材，隻拍到手，臉不會入鏡的。”

怕他不放心，還補充了兩句：“後續的素材和最終的成品到時候也可以給你看，如果有什麼不方便的地方，也都可以删掉。”

并不是所有人都能适應鏡頭下的生活，所以每次拍攝前江懷序都會和拍攝對象說清楚，最大限度的減少他們的心理負擔。

這其實是很正常的事情，她被人不知道拒絕過多少次了，反而是池昭這種愧疚中帶着隐秘的讨好的态度讓她覺得有些新奇。

他居然好像真的是那種因為拒絕别人，會感到愧疚自責的人耶。

雨後的山路多泥濘，車在路上不是很好走，出于安全考慮，池昭開得很慢，本來就不近的距離用的時間比平時更長。

等到市裡時，已經快天黑了。

車停在一家舞蹈機構門口，池昭熟門熟路的推門走進去。

門口站着一個梳着整齊利落發髻的中年女人，像是在等人。

看到抱着箱子的池昭後眼睛亮了亮：“小池來啦。”

“孫阿姨。”池昭跟她問了聲好：“這是這個月的繡品，又要麻煩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