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有陌生人找你搭話不要理,有事給我打電話。】
個人風格強烈,看見文字仿佛就能腦補出那個人說話的語氣。
好不容易聽完了一天的報告,她腦袋昏昏沉沉地走出人擠人的校門口,臉上帶着的職業笑容也終于褪去。
她開上從池昭那裡借來的車,行駛在馬路上,遠處是川流不息的車輛和星星點點的霓虹燈,耳邊此起彼伏的鳴笛聲竟然也高高低低地被奏成了旋律。
這明明該是她最熟悉不過的生活,但一時間江懷序竟然覺得有些恍惚。
這個點的豐水鎮應該也很熱鬧,但不是這種熱鬧。
現在豐水的晚上還不是很熱,大家都喜歡在院子裡吃飯,有幾家關系更親密的,會直接在家門口合擺一桌餐,熱熱鬧鬧的一起吃。
昏黃的燈光、嬉鬧的孩童、奔跑的小狗,還有西瓜剛剛破開的清香和豐水縣特有的槐花混雜着潮濕的泥土的味道。
還有池昭,如果在豐水,池昭現在應該剛剛給兜兜做完小狗飯,要叫她吃飯了。
自己明明在城市生活了二十多年,現在身處其中竟隻覺得恍若隔世。
車窗上倒影出她的側臉,無知無覺地,好像隻要想到池昭,想到那一方小院子,嘴角就會蕩起微笑。
現在還早,她不想太早回酒店,也沒什麼特定的地點要去遊玩,就順着車流漫無目地開着。
最後七拐八拐的,來到一個湖泊公園。
她将車停在停車場,走了下來。
天色漸暗,太陽西沉,晚風的吹拂下,整合湖面波光粼粼的泛着金色。
湖邊也熱鬧得很,江懷序跟着人群來到一個小吃攤前,買了份章魚小丸子和檸檬茶,坐在湖邊慢慢地吃着。
她旁邊遠遠的坐着一對年輕的情侶,男孩好像惹女孩生氣了,臉上帶着讨好的神色,嘴上還小聲哄着,女孩臉上一副生氣的樣子,但打着的傘卻仍然像男孩傾斜着。
一個拿着氣球的小孩從他們面前蹦蹦跳跳地跑過,後面年輕的夫妻十指緊扣,眸光含笑,嘴上還叮囑着讓她慢慢跑,不要摔跤。
接着是一對老夫妻,男人頭發花白,表情溫柔,穿着儒雅,挽着愛人的手,身邊跟着一條狗,也慢慢悠悠地走着。
江懷序看着他們一個一個地從眼前經過,不知道為什麼,她又想起池昭。
想起她第一次看見他時,他穿着一身黑衣,她看着他眉骨上的疤痕,以為見到了什麼黑老大,吓得一路上不敢說話。
想起兜兜第一天到家時,池昭怕它晚上睡不好,小心地抱起兜兜,給它的窩裡又墊了一層軟墊。
想起他看見小狸花被困在樹上,為了安撫它,一邊學喵喵叫,一邊爬樹。
她似乎有些太過頻繁的想起他了,她知道這樣的悸動不是普通男女之間會有的感情。
隻是她不知道,這種悸動是因為突然高頻度地和一個男人接觸所産生的荷爾蒙上頭,還是她真的喜歡他。
她沒有戀愛過,甚至沒有對一個現實生活中的男人有過心動的感覺,所以這是喜歡嗎?
她不知道。
隻是這種太過曲折和複雜的心緒,一時間讓她有些心煩。
就在這時,電話鈴聲突然響了,她仍沉浸在思緒中,沒看清是誰就接通了。
心中思念的是誰,耳邊出現的竟就是誰的聲音。
她還未理清心中紛亂的思緒,不知如何開口,隻好沉默着。
“吃飯了嗎?”池昭的聲音通過聽筒傳來,貼着她的耳朵,比平常聽起來更加低沉撩人。
“嗯。”
“吃的什麼”
江懷序看着手邊的章魚小丸子和檸檬茶,遲疑着該不該說實話。
大概是沉默的時間太長,池昭看出了她的窘迫,低笑一聲,磨得她耳朵癢癢的:“看來吃的是垃圾食品。”
被抓包的江懷序有些不好意思的抿了抿唇,臉頰上的梨渦若隐若現,臉也有些紅。
“少吃點也行,但不能吃太多,太油的,太辣的也不能吃。”
電話那頭的男人語氣堪稱溫柔,絮絮叨叨地說話,和一個月前第一次見到他時冷着臉的樣子簡直判若兩人。
“知道啦,明天早上我就回去了嘛。”明明剛剛還在為他煩惱,卻在接到他電話時忍不住依賴撒嬌。
“我知道,我......”池昭的話突然頓住。
“肉松兜兜很想你。”
他的聲音低沉,竟帶着些纏綿悱恻的味,江懷序簡直要分不清想她的是小狗,還是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