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院正接過試卷，被通篇的大字沖擊的後退了一步。

他揉了揉眼睛，不禁失笑，這位女娘的字迹倒還真是……有辨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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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雲寨内

莉莉絲哀愁地坐在桌子前歎氣。

“考試結果不是已經出來了嗎？你已經通過了。”

容翊端着盤子走到她跟前，“你讓我畫的那張圖紙又換得了這麼多好東西，有什麼不高興的。”

他把那張疏浚神器的圖紙交到了容嶼的手裡，容嶼收到後命工部的人連夜加急趕制。

淤堵河道以最快的時間得到有效治理，容嶼高興地賞了他好多東西，他這次來就是專程來給莉莉絲送禮的。

“你不懂。”莉莉絲惆怅地托着下巴。她有些恹恹的，覺得自己現在累得不行，此刻隻想好好大睡一覺：

“我感覺自己現在像是一個合離過很多次的女人。”

“什麼意思？”

聽到她聲音裡的低落，容翊有些緊張，他這才幾天不在，這個笨蛋惡魔難道是被外面的壞男人給騙了。

莉莉絲歎了一口氣，幽幽地吐-出四個字：“前公盡棄。”

容翊：“……”

他松了一口氣，有些嫌棄地無奈糾正道：

“是‘前功盡棄’。”

自從教這魔女識字以來，沒見教的成果怎麼樣，他倒是幾乎快把之前不學習沒吃到的苦全給撿回來了。

莉莉絲沒有接話，她緊接着又歎了一口氣，她是通過了考試，可三九連考場都沒有進去，考不了試就拿不到證明，還怎麼當大夫啊！

三九當不了大夫，她就沒法契約回家，這樣就又循環到了原點，不是前功盡棄是什麼？

容翊見她沒有什麼精神，假裝要将手中的盤子端走，“你不想吃我可就拿走了？”

莉莉絲把他拉了回來，搶走盤子。

被“奪食”的容翊也不惱，隻是看着她有些好笑。

明明剛吃完早飯，卻總像是餓了好幾天一樣嘴急。

莉莉絲坐在飯桌前努力忙活着，将臉頰塞得鼓鼓囊囊的。

自從得知容翊會做飯，她就經常召喚他給她開小竈。

“太美味了！”

“我從來都沒有吃過這麼美味的東西，這不是食物，這是幸福。”莉莉絲每吃一口就要贊美他一句。

什麼啊？這到底是那個犄角旮旯裡冒出來的惡魔，就連最普通的家常菜都能感動成這樣。

容翊耳尖紅紅的，不自然道：“這算什麼，等有機會我給你帶好吃的。”

過段時間就是中秋了，宮宴繁瑣無趣，規矩還多，但内膳房承做的月餅不僅餡料集各家之所長，還有各種彩繪的圖案，好吃又好玩，這沒見識的魔女肯定喜歡。

“什麼？竟然還有更好吃的？”莉莉絲摸了摸撐得圓滾滾的肚子，“我覺得能吃到你做的這些就已經即使馬上死掉也會感覺圓滿了。”

“你是想說死而無憾嗎？”

莉莉絲歪頭：“原來是死掉了沒有遺憾。”

“什麼死不死的，又沒給你下毒。”

容翊嘟囔道，嘴巧卻不受控制地揚起，站起身不情不願地撿起碗筷拿去河邊刷。

見莉莉絲還癱坐在那裡，懶洋洋地曬着太陽，陽光灑在她的身上，渡上一層毛茸茸的金邊。

他有些失神。

其實這家夥除了會法術之外，其實也和常人也沒什麼區别，雖然她常說自己是惡魔，可從未做過什麼惡事，若是能一直這樣相處下去，也還不錯。

被疏通好的河流恢複了往日的通常，冰涼的溪水拔得他一個激靈，他低頭看着手邊得分兩批才能搬到河邊的碗。

不，剛剛說的不太嚴謹，惡魔的飯量比平常人不隻是能吃一點。

"過來幫幫忙呗？你讓我一個人在這兒刷碗，要是水流把我沖走了怎麼辦？"

容翊接連歎氣，方才吃了那麼多，還能坐着絕不站着，能躺着覺不坐着，作為一個大夫怎麼就沒有飯後要動一動的思想覺悟呢？

要是積食了可怎麼辦，可真是讓人操心。

“哦。”莉莉絲面無表情地走到他的身邊，拉住他的衣服。

“這樣就不會被沖走了。”莉莉絲向他保證道：“你放心，我會保護好你的。”

容翊：“？誰要你保護！”

兩人現在靠的極近，容翊被莉莉絲專注的眼神盯着，忽然有些不自在，不自覺的繃緊身子。

見她隻是走到這裡又開始蹲下發呆，容翊覺得現在的氣氛别扭又奇怪，他一邊小聲嘟囔着，一邊勤勤懇懇地洗碗：

“這水怎麼這麼涼？我的骨頭都要得風濕了。”

一記魔法過去，容翊手下的水溫變得适宜。

“……”

算了，他能指望惡魔理解出什麼呢。

“噗通！”

一條魚越出水面，甩了他們一身的水。

接二連三的大魚跳了出來，似乎這片水裡有什麼東西在追咬着它們。

水面上頓時變得熱鬧非凡，魚群四散逃竄，激起層層漣漪。

“黎大夫，外面有人朝山洞這邊走來了。”一個女孩跑過來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