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後的的山林裡一片銀裝素裹,幾隻不怕生人的紅腹灰雀跳到花楸樹上覓食,鬧中有靜,唯美的像是一副由最優秀的畫師精心繪制出的工筆畫。
“哇!”
“哇!”
莉莉絲和舟甯發出沒見識的感歎聲。
“書到用時方恨少,好多胖鳥在吃棗。”
莉莉絲搖頭晃腦地念出兩句詩,逗得衆人哈哈大笑。
剛走過來的吏部主事腳下一滑,難怪大長公主殿下連提都沒提要比詩文的事,感情在這裡鋪墊着呢!
而且旁邊那位是大虞皇女吧?
不是,您不是在大虞素有才名的嗎?怎麼也跑到這來閉眼誇了?
暫且先不說詩做的怎麼樣,棗在哪裡呢各位??!
“呵,我其實覺得一會的比試可以不用比了。”
玉良俊帶着人走了過來,嚣張的嘲諷道。
他的眼神在衆人臉上掃過,嘴角勾起一抹志在必得的笑,仿佛已經提前宣判了這場比試的勝負。
“畢竟,若是以才華論勝負,恐怕某些人連上台的資格都沒有。”
他故意加重了“某些人”這個詞,顯然是在指桑罵槐。
見對面沒有人理他,玉良俊的嘴角抽搐了一下,臉上的笑容也凝固住。
他身旁的跟班見狀,紛紛跟着附和起來。
“就是嘛,某些人也就隻會嘴上說說,真到關鍵時刻,怕是連句像樣的詩都憋不出來。”
“哼,還比什麼比,直接認輸得了,省得浪費大家時間。”
聽到這話,玉良俊的臉色陰沉下來,他瞥了一眼那些随聲附和的跟班,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悅,但很快又恢複了那副高傲的姿态。
他朝身後的跟班輕輕一揮手,示意他們安靜下來,
“比試自然是要比,不過我們身為男子,自然要大度些,屆時不要讓表姐你們輸得太難看了,免得大家别傷了和氣。”
玉秋霜撸起袖子,“我看我真是給你臉了!”
在玉秋霜的手貼在玉良俊的臉上時,吏部主事連忙穩住身形,在心中再次感歎一遍大長公主的先見之明,拍了拍衣襟上的褶皺,笑着迎上前去。
“諸位!”
清脆的巴掌聲響起來,驚走了正在進食的灰雀,玉秋霜神清氣爽地回頭望向來人。
“今日能在此相聚,實乃緣分使然。大長公主雖未親臨,但她特命我代她來主持此次比試,各位青年才俊,皆是未來的棟梁,希望諸位能再次相互學習,共同進步,為我大夏的繁榮昌盛貢獻力量。”
吏部主事的目光看向靠在小厮身上的福王,含笑地朝他行了一禮。
“接下來,我們将按照既定的流程,逐一進行各項比試。”
言罷,她揮了揮手,随從們上前,将早已準備好的文房四寶、兵器弓箭等一一擺放整齊。
第一項比賽是騎射武藝。
玉秋霜站在太仆寺準備了臨時馬場前,挑選比試用的駿馬。
“就選最裡面的那個吧。”
玉秋霜瞟了眼馬廄深處,語氣随意道。
“您不在好好選選嗎?這匹小馬雖然是西域品種馬的後代,性格溫順但是個頭不大,耐力也不太好。”
一旁的太仆寺監正擔憂地提醒道。
玉秋霜擡手接過他遞來到馬鞭,從容道:
“無妨,騎射之道,在于人馭馬而非馬馭人。”
“表姐可真是自信啊,”
玉良俊不知什麼時候湊了過來,手中牽着一匹毛色油亮,高大神駿的黑馬。
玉秋霜沒有理會他,繞着馬轉一圈,檢查馬的狀态。
“不過我認為騎射之藝,終究還需馬兒的配合才能盡顯風采。表姐你選的這匹馬,怕是要在關鍵時刻讓你吃些苦頭了,又或者是說,”
他故意拖長了尾音,賤嗖嗖道:
“表姐覺得得勝無望,選了匹平庸的馬,等到了場上,即便是輸了也不會太過難堪?”
檢查完馬匹的玉秋霜輕輕拍了拍馬背,那馬似乎感受到了安撫,溫順地甩了甩尾巴。
她一甩馬鞭,抽在玉良俊的耳旁,但并未真正打到他,隻是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吓得玉良俊熟練地捂住頭。
玉秋霜冷笑一聲:
“你還是這麼不長記性。”
一群人吵吵嚷嚷地圍了過來,将玉良俊擠到一旁,這些都是在京城童玉秋霜交好的武勳子弟們。
他們身着各式勁裝,眼神興奮。
“我們秋霜姐選的馬怎麼會出錯?倒是你,比賽輸了别再像小時候那樣跑回家哭鼻子找娘去!”
一個身材魁梧的少年拍着玉秋霜的肩膀,大聲調侃道,引得周圍一陣哄笑。
玉良俊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他緊抿着唇,眼底閃過一絲不甘。
這群人總是這樣,明明他們才是一家人,可這些武勳子弟眼中,自己卻變成了“外人”。
他握緊拳頭,剛要說話,在他身後一位藍衣的青年站了出來,
“既然玉娘子勝券在屋,不如咱們就開始比試吧,畢竟真正的勝負還未揭曉,單憑言語之争可毫無意義。”
魁梧少年咂咂嘴,笑了:
“瞅瞅人家文化人說話,剛才他這兩句咱們想一宿也編不出來。”
他身旁的武勳子弟笑的更大聲了,一個勁裝少年拍了他一下:
“你就說你自己就行了,可别挂帶上我們!”
藍衣青年并未理會周圍的哄笑,他直視着玉秋霜的眼睛,繼續說道:
“傳聞玉娘子天生神力,就連弓箭都是特制的重弓,能于百步之外射穿鐵甲,威力驚人。
但今日為了公平起見,比試都用統一發放的弓箭,不依仗外物之利,全憑個人技藝高低,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