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苓,侯府庶女…
那位姑娘,真是可惜了,若她生在平民百姓家,此生興許沒有那麼多不公,路欣文心想。
她長得不漂亮,可有一雙清澈、靈動的眼睛,比他夫人這張妖豔魅惑的臉好上千百倍。
且佟苓膽識過人,那日山匪屠城,她冒險踏入酒樓求救,又與夫人裝傻充愣,足以證明她的聰慧。
他想救下她,誰料到那群山匪,竟比他藏在酒樓中的人速度還快,先動起了手。
那女子有膽識有謀略,沖過層層山匪和官兵到了酒樓中避難,卻還是慘遭毒手。
翟城沒等到将軍的回話,便想先行逃走,他怕将軍因他不辨人心,而責怪他。
“将軍,若是沒什麼事兒,屬下便告退了。”
路欣文颔首。
這癰王與她的夫人有些什麼淵源呢?
他隻能想到,他那位浪妻侯姿甯與癰王有着不齒之事。
這秘密可越查越多了…
***
越日,巳時。
佟苓梳洗完推開門,路欣文正在門外等待。
二人直至上了馬車都一言不發,馬車行到半路時,路欣文終是忍不住,将吟心趕去了馬車前室。
路欣文待吟心走後,目光死死鎖住佟苓。
“夫人這是動了真情了?”
佟苓不明所以:“什麼?”
“我看得出,這吟心與其他伶人不同,不然你也不會回侯府還帶上他。夫人莫不是想要和離,招那吟心做下一個贅婿?”
路欣文的語氣裡,無一不在惱怒她。
佟苓愕然,她有些生氣:“吟心是我的好友知己,請你對他放尊重些。”
路欣文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
“尊重,你讓我尊重一個伶人?那你呢,你可有尊重過你的夫君?”
要他尊重一個伶人,那就等于是,放縱自家夫人的浪蕩行為,承認自己的無能。
果然,他的夫人沒有變,還是那個令人讨厭、可憎的惡人。
佟苓不知如何解釋,她幹脆扭過頭去什麼也不說。
讓路欣文戴高帽的人,從來不是她,是她的嫡姐。
路欣文見佟苓緘默不言,他有些煩躁不滿道:“這樣吧,我告訴你個秘密。
他嗓音壓低,直勾勾盯着佟苓:“其實燈會那日,我原本想趁亂殺了你,誰料,山匪比我更恨你。”
佟苓木然,她不可置信對上路欣文的瞳:“所以那日,你是故意給山匪留出空隙,才以殺敵為由出了酒樓?”
沒承想,她跟方柔,莫名卷進了嫡姐跟路欣文的恩怨中,還給嫡姐的死做了陪襯。
“不然呢,我乃是當朝車騎将軍,怎會犯如此低級的錯誤?還讓敵軍乘虛而入?”
他不想再退讓了,既然暗中殺她不成,那就面上争個輸赢。
她雙眸生霧,嗓音低沉道:“那兩位落難女子也在你的計劃之中?即使死了也無所謂是嗎?”
她是以佟苓的身份問他。
“不在我的計劃之内。”路欣文眸中戾氣濃烈,他的臉幾乎快要貼上佟苓的肩,“不過,我倒是意外地得到一些驚喜,比如說,那位叫佟苓的女子是你的庶妹。”
她聽到自己的名字,先是心頭攥緊,可還來不及慌張,便看到了路欣文湊近的臉。
她緊張地問:“你幹什麼?”
路欣文微怔,少女的馨香,深深灌入他的鼻腔;佟苓驚慌失措的神情,亦撞進他的黑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