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日,王楚欽比賽前,他有點煩躁地刷着手機,然後刷到了一則新聞,報道了11日晚,中國駐日本大使為國乒健兒舉辦了慶功宴,所有人都前去赴宴,隻有孫穎莎被抽中尿檢,獨自在場館等待,等尿檢結束已經是淩晨,孫穎莎又冷又餓,但因為其他人都在宴會上,她隻能向陪她到日本參賽的省隊教練楊廣弟求助,帶她去吃了一碗面。
看見這條新聞的王楚欽蹭地就站了起來,然後去看自己微信置頂的聊天框,沒有任何消息。
王楚欽氣得不行,不知道是氣自己不在她身邊,還是氣這麼大的委屈,她也不願意和自己說一句。
頓時一股絕望湧上了他的心頭,他開始恐慌,他不知道孫穎莎是不是已經下定了決心,要将他從她的世界裡剔除出去了。
帶着這樣的情緒,王楚欽站上了賽場,然而他卻頻繁失誤,最後敗局已定。在清楚自己輸了的那一刻,他心中充滿了無盡的不甘和無力。
他覺得自己真的太失敗了。他的單打成績,越來越差,他的混雙也被拆隊,他喜歡的人已經去翻越一座又一座高峰,而他卻被反複踹下山腳。他想變強,他想跟上她的步伐,但是他在這一刻成為了笑話,因為他連資格賽都赢不了。
王楚欽的呼吸變得急促,他的大腦停止了轉動,他覺得好像他期許的一切全部化為了泡影。
然後,他把球拍摔了出去。
孫穎莎同樣是在手機上刷到王楚欽因摔拍被禁賽三個月的新聞的,她當時正在鄭州參加乒聯世界巡回賽。她看見新聞後馬上就給梁靖崑打去語音電話,對面可能是在比賽所以沒有接。等到下午,梁靖崑才回電話,孫穎莎接起電話,就是問王楚欽現在在哪裡。
梁靖崑默了默,然後說,“處罰結果下來後,隊裡就勒令他即刻回國,他應該是這兩天的機票回國。”
“他,他為什麼會這樣啊?為什麼會摔拍子啊?”
“莎莎,我是覺得,等大頭回來以後,你們倆還是好好聊聊吧。我知道我們作為外人不好說什麼,但是他摔拍前看見了你被尿檢的新聞,然後他情緒就不對了。”
......
“我肯定不是說他這樣都是因為你,我隻是想說,能夠勸他的,可能隻有你了。我等一下還有比賽,就先挂了。”
孫穎莎放下電話,心裡仍然充滿了不可置信,但是也更加堅定了她這麼多天的思考後做出的決定。
王楚欽回到北京後第一件事就是被叫去辦公室挨罵,等他灰頭土臉從辦公室出來後,就看見孫穎莎背着一個包站在不遠處。
“你,你不是在鄭州打比賽嗎?”,王楚欽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日思夜想的人就這樣站在自己面前,孫穎莎對着他笑,“對啊,我剛回來。”
“你不回去放行李嗎?還是找領導有事?”,王楚欽不敢問對方是不是來找自己的。
孫穎莎脆生生地說,“不是,我就是來找你的。”
然後兩個人像曾經無數次那樣并肩走在體育總局的路上,一路上王楚欽都沒有說話,他怕打破這份久違的甯靜。
走到一個景觀亭,孫穎莎提議說:“我們進去坐坐吧。”
這個亭子四周被許多藤蔓纏繞着,春天來臨時,這些藤蔓會煥發出勃勃生機,披上一層翠綠的外衣,甚至還會開出一些淡黃色的小花,散發出淡淡的芬芳。然而,此時已是11月的北京,季節的更疊讓這裡失去了往日的郁郁蔥蔥,顯得有些蕭瑟。
曾經生機勃勃的藤蔓也變得光秃秃的,隻有幾片枯黃的葉子在風中搖曳,仿佛映襯着王楚欽内心的凄涼。
兩個人還是并肩坐在一起,但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王楚欽的内心充滿了緊張和煎熬,他的面容憔悴不堪。他深深地擔憂着孫穎莎會嫌棄他,會看不起他,害怕他們之間的關系真的無法繼續下去。
此時此刻,他的自卑和不安已經讓他失去了理智,在這樣的情緒驅使下,他艱難地對孫穎莎說出了他這輩子都不願意說出口的話:“莎莎,我們之間要不然就這樣算了吧。”
孫穎莎偏過頭看他,心裡沒有生氣。
王楚欽躲開他的視線,一股腦把自己的心裡話說了出來。
“真的,莎莎,我越來越覺得自己配不上你了,你明白嗎?我是想和你一起走下去的,可是我好像就是很糟糕,我越來越差。我感覺自己在不斷退步,也離你越來越遠。”
他輕輕地擦了一下眼睛,試圖掩飾内心的悲傷和無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