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幹嘛忽然回頭？”虞星霜抱怨道，“吓我一跳。”

“怕與你走丢。”謝雲寒輕笑了一聲，反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再度朝霧氣深處走去。

“那就不能好好牽着手嗎？”虞星霜表示抗議，“又不是沒牽過……再說了，牽手腕就好像我還是個小孩子一樣！”

謝雲寒輕聲歎息：“我還以為這樣會顯得更合禮法一些。”

“都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這麼久了，還惦記着你那一套禮法呢！”虞星霜道，“再說了，你若真遵循凡人的禮法，就不會違背範氏之言，帶自家小姐大半夜的出門了！”

謝雲寒沉吟片刻，道：“……你說的對。”

他的話音未落，虞星霜感覺指縫一涼，謝雲寒修長冰冷的手指徑自探入她的指縫間，同她十指相扣。她試圖掙紮了一下，他卻握得更緊。

虞星霜怒視着謝雲寒：“你就不會正常一點的牽手嗎？十指相扣不覺得有點太暧昧了嗎？”

“不是這樣的麼？”謝雲寒眸光清澈地看着她，“那師妹教教我如何？”

虞星霜懶得和他廢話，正事要緊。

“剛才聲音的方位大緻就是這個方向，我們快到了。”

經過一座架設于瀑流之上的石橋後，二人看到岸邊的地上倒着一具穿着嫩綠色丫鬟服飾的屍體，虞星霜半蹲下來，探了探她的鼻息，道：“已經死透了。幫我把她翻過來，看看傷口在哪。”

謝雲寒依言把趴在岸邊的少女翻了個身，露出一張慘白色的面容，表情略微有些猙獰，像是生前經曆了極大的痛苦。

虞星霜簡單檢查了一下，道：“她身上沒有任何外傷。”

謝雲寒并指點向少女的眉心，探查少頃後，開口說道：“魂魄已經沒有了，似乎是被人抽取了生魂。”

虞星霜替少女阖上眼睛，站起身來：“我們先回去，明天找人把她安葬了吧。”

她還沒走出幾步，忽然聽到身後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動靜。

那已經失去呼吸的丫鬟肢體以奇異的角度扭曲着，緩緩站了起來，朝她所在的方向撲了過去。

“太慢了。”虞星霜自己并未出手，站在她身旁的謝雲寒已經一劍把那丫鬟劈成了兩半。

奇異的是，丫鬟的身體裡并未有血液噴濺而出，幾隻黑線般的蟲子從她的血肉裡鑽出，也被一劍劈開，從半空中跌落在地上，化為一陣黑氣消失。

“看來這幾隻蟲子便是操縱她‘死而複生’的東西。”虞星霜道。

“是魔氣。”謝雲寒眯起眼睛，看向遠處不可窺探的濃霧深處。

“魔氣……”虞星霜沉吟片刻，想起之前看到的，出沒在院外樹林裡的绯紅色身影，又聯想到話本上的魔尊通常都是一身紅衣的形象，不由有了一個猜測。

“不會這麼巧吧？”虞星霜喃喃道。

但想起師尊臨别前叮囑給她的話，她又覺得魔尊和自己在同一個秘境裡，也不是沒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