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都下課五個小時了,怎麼可能還在這裡。”白若松歎了口氣,感覺有些失落,但很快又振作起來,拍了拍自己的臉,自我安慰道,“沒事,明天再來!”
她摸着咕噜噜直叫的肚子,在訓練場外頭側休息室所在的走廊上,從自動販賣機裡頭買了一袋原味的營養液。
白若松其實不喜歡原味營養液,感覺像是加了微量消毒液的白水,但單兵作戰系的小崽子們百分之九十全是Alpha,人高馬大又能吃,把整台自動販賣機買得隻剩下原味和咖啡味兩種了。
古地球的咖啡根本沒有成功種植過,如今的新人類也沒法想象咖啡的味道,隻是根據書籍上的記載,得知這是一種茜草科的植物的果實,苦澀中還帶着一點酸味。
說實話,是真的難喝,學者們從殘缺的古數據流中研究了好多年,也沒弄明白古人類為啥會喜歡喝這玩意。
對比起令人痛苦的咖啡味,白若松覺得自己還是更能接受原味的。
她站在自動販賣機的面前,咬開營養液,狠狠喝了一大口。
液體的營養物質順着喉嚨流進胃中,緩解了胃部的灼燒感,白若松呼出一口氣,把空了的袋子團吧團吧,朝着幾步外的垃圾桶扔去。
營養液的袋子是自體分解材料做的,十分輕,團吧的袋子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被微弱的夜風一吹,立刻改變了方向,在垃圾桶邊緣磕了一下,骨碌碌滾到了遠處。
白若松皺了皺眉,快走幾步上前,終于攔住了随風如風滾草一般瞎晃悠的袋子團,彎腰從地上撿了起來。
訓練場外頭是休息室,休息室外頭是一個放着自動販賣機的小過道,而小過道再外頭,則是首都軍校校區的主幹道。
首都軍校财大氣粗,對于王牌專業的單兵作戰系和指揮系更是舍得花錢,訓練場外頭還鋪設了綠油油的草坪,草坪與主幹道的邊緣則每隔一段放置了休息用的長椅,椅子上頭懸浮着照明的燈球。
燈球下,一個肩寬腿長的人影正靜靜伫立在長椅旁邊。
他穿着訓練用的寬松迷彩,站得闆闆正正,頗有一種十分嚴肅的感覺,燈球白熾的燈光打在他突起的眉骨上,于眼窩處投下小片陰翳,使得白若松一時看不清他的神情。
“雲教官。”白若松一愣之後,有隐秘的欣喜湧上心頭,“你怎麼會在這裡?”
可話音剛落,她又立刻懊惱于自己的笨嘴拙舌。
這裡是訓練場外頭的主幹道,雲瓊是首都軍校單兵作戰系的教官,在這裡是理所當然的,反倒是她這個古生物系的不該出現在這裡。
“嗯,我是說,我的意思是,這麼晚了,雲教官還沒有回去休息嗎?”白若松咬着舌頭給自己找補了一個理由。
很蠢的理由,一眼就能讓人看穿。
雲瓊往前跨了一步,垂下眼睑,瞧着面前不知所措的Alpha,開口道:“恰巧出來散步罷了。”
鬼信啊!
白若松内心腹诽,面上卻沒有表現出來,反而還假裝湊巧道:“真是巧了,我也想散步來着,要不咱們一起?”
古早而又低情商的搭讪,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白若松說完就開始暗暗後悔,可說出口的話語也按不了撤回鍵,隻能硬着頭皮再度找補道:“剛好我還想向雲教官打聽打聽傅姨的事情!”
夜晚靜得可怕,隻有懸浮在空中,同時還充當音響作用的燈球還在往外播放模拟的蟲鳴和鳥叫聲。
在人類遷移星系之後,許多生物都已經滅絕,即便是有草坪,古地球上頭那些曾經的伴生物也不存在了,隻能靠播放聲音來模拟一些曾經的感覺。
若是平常,白若松肯定會覺得首都軍校那些高層沒事找事,播放這種東西并不能給沒見過蟲鳥的新人類什麼代入感。
可是此時此刻,在這樣凝重尴尬的情形下,白若松無比感謝首都軍校那群老頑固一拍腦門想出來的無用功,好歹緩解了一些氣氛。
“好。”雲瓊看了白若松半晌,居然出乎預料地同意了,同時還側身一步,給她留出了足夠的位置,道,“那便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