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蘭爾微寫了一封給妮諾卡的書信,大緻說明了現在的情況,封好火漆後光明正大的在甲闆放飛信鷗。
貝克曼路過,對她點了點頭,“給親人寫的信?”
布蘭爾微搖頭,“沒有親人了,寫給好朋友的。”
貝克曼咬着雪茄走開了,沒過一會兒他消失的方向傳來一聲略帶懊惱的歎息。
十幾分鐘後,來領人的水車海賊團到了。布蘭爾微問了副船長才清楚,是因為他們很多人的家鄉叫水車鎮。
船長是個四五十歲的中年男人,他神色疲憊而忐忑,船上的人身上或多或少都帶着傷,那艘簡陋的海賊船停在雷德号前,就像小乞丐遇上了衣着光鮮的成年人。
——布蘭爾微是很少能用“光鮮”來形容在她眼中飽經風霜的雷德号的,但雙方船隻的對比實在是過于明顯了……
看到這一船人,紅發海賊團全員都明顯沉默了一下。
幹部們面面相觑,再加上一個香克斯,他們最終一緻把目光投向貝克曼。那意思很明顯,惡人還得貝克曼來做。
“……水車的船長——”貝克曼清了清嗓子,正想稱呼對方船長的名号時,才發現對方好像根本沒有外号,他趕忙把這個環節跳過去,“關于你們試圖綁架我們船員這件事,前因後果我們已經聽說了,雖然是誤會一場,但既然做了,按海賊的規矩,你們也需要承擔相應的後果。”
“你們說吧。”那個船長的神色更疲憊了,沒有期冀,隻有麻木。
他們越是寂靜,紅發海賊團就越沉默。
“你們這身傷是?”貝克曼多問一句。
“想搶回藍薔薇的時候被打的。”對面船長也是面無表情無悲無喜的回答。
重視同伴的紅發海賊團原本就對對方略帶欣賞,此刻一個個恨不得半夜扇自己兩嘴巴。
紅發作為船長,顯然相比起來更把自己的船員放在前位,此刻他像模像樣的表示,“怎麼處理這件事,還是要看當事人的意思。”他把目光投向布蘭爾微和尤黎卡。
“我……”尤黎卡正要說什麼,就被布蘭爾微搶先一步。
“我沒事,我就不追究了。動機也不是不可以理解——尤黎卡,你呢?”
尤黎卡張了張嘴,摸了摸自己腦袋上的包,感覺也沒什麼大礙,他咂咂嘴,“我也不追究,按規矩辦吧要不。”
海賊的規矩,要麼戰敗者自己“割地賠款”,要麼留下點什麼身體零件。
這船人都這樣了,看樣子是賠也賠不起的,可對着一船傷員他們再要點身體零件,那紅發海賊團還是人嗎?
這種時候還得是貝克曼,隻見他略做思忖,沉默半晌,不輕不重的開口,“那你們道個歉吧。”
兩個當事人都不在意了,他們也沒必要非得趕盡殺絕。
水車海賊團全員給布蘭爾微和尤黎卡道歉,也沒空着手,把自家船上的物資整理出來幾箱子作為贖金,把水車海賊團的四個人贖了回去。
貝克曼也沒多要,贖金多少全憑心意。
那位副船長登上他家的船以後,遙遙回望了一眼布蘭爾微,沖她勉強一笑。他胸前的口袋裡,插着那片黑羽。
這批人的出現,讓布蘭爾微意識到一些問題。
拉裡拉島的拍賣場,雖然不會明說自己是紅發的産業,但話裡話外全都在向所有人傳達一個信息:我們的背景是紅發,别來招惹。
甚至向他們内部「基層工作人員」也是這麼傳達的。
太刻意了。
拉裡拉島是新世界所有人共知的紅發地盤,他們報了島名、報了四皇背景,不就等于點名道姓嗎?
就差把香克斯通緝令甩别人臉上了。
然而就是這樣明顯的「弦外之音」,居然不願明說?
除非背景另有其人,否則無法解釋他們的遮遮掩掩。
紅發海賊團雖然大多數都缺根筋,但敢碰人口生意自然還是要動些腦子去操作的,畢竟貝克曼可不是紅發那個缺心眼兒。
不會蠢到這樣如欲蓋彌彰般顧頭不顧尾。
拉裡拉島,越來越叫人期待了。
當所有人都心照不宣指向一個顯而易見的答案時,謎面下的東西才隐藏更深。
拉裡拉島并不近,大約要一個月。原本應該枯燥的航行旅途,因為紅發海賊團這幫人,而變得不平凡。
布蘭爾微在此充分見識到了什麼叫物種多樣性和個體差異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