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文以生平最慢的速度眨了眨眼。所以你身為貴公子,這些年來賺的錢都是賭來的?她沒敢說出口,但眼神裡的鄙夷完全出賣了她。
宋贊知道這樣無法說服謝文,還引起她的胡思亂想,便絞盡腦汁思考更靠譜的線索。
他想起第一夜看見怪物在哐哐撞門時說的話,怪物在尋找文文。結合文文附身在她的身上後,謝文的外形變化……他擡手指了下謝文齊肩的長發,“謝文,你要不要相信我,以‘兇手女兒’的身份去和那個怪物談談?”
謝文雲裡霧裡地“啊”了一聲,這叫什麼話?怎麼他宋贊不去當“兇手兒子”?
她看了看自己的齊肩發,又擡頭看了眼二樓,大怪見謝文半天沒上去,特意伸出一隻手懸在牆壁上的破洞外,手心裡的眼睛盯着樓下二人,以打探最新的消息。
那隻用塵土拼湊枯骨手讓她隐約明白了宋贊的想法,在大怪的眼裡,她現在不是謝文,而是自己的女兒文文,所以宋贊才敢讓她以兇手女兒的身份去和怪物談談。
但她得再确認一下,“我能和大怪談什麼?”
“我有預感,你們談論的内容将指向真結局。”宋贊無法回答這個問題,是大怪想和她談談,不是他們想和大怪談談。所以他選擇回避問話,再順手把謝文放在了道德的審判台上:她要是答應,生死難料;她要是不答應,未來兩人無法離開戰場,她就是罪臣。
好狠毒的心。
這下她确認了,宋贊對自己沒有半點情誼,連同學都算不上,說不定内心還在怨恨她這個作者把無辜的同學帶入了以命相搏的世界。他們更像是被捆綁性命的陌生人,眼下有相互利用的價值,才能相安無事地在同一屋檐下來往。
先前宋贊力排衆議,不惜頂撞父親也要和她住在一起,不過是宋贊一時興起,想利用謝文來挑釁自己的父親,提前體會戰勝父親的爽感。她從來沒有真的踏入有錢人的圈子,也沒有真的攀上高枝。
沒了她,宋贊還能找到更多願意充當工具的人,隻是她太過典型:父母不在,還被親大舅關在櫃子裡,唯一能住的房子還被親媽賣了。拿捏她的成本實在太低了,低到沒了宋贊,任何手裡有四位數的人都能在她頭上撒野。
一旦危及性命的事情出現,他們立馬會分道揚镳。
正因為是陌生人,之前無論出現多麼尴尬的情況,宋贊都能不放在眼裡。鏡中世界發生的事情,兩人一離開就成了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秘密,當事人不說就沒人知道。
她拍了拍臉頰,希望自己打起精神,别被壓根不存在的兒女私情絆住腳步。不想去死的話,她就得拿出更好的主意,或者找到現有主意裡最佳的解決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