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呢?”她嘴上說着,身體已經為了寶石展開行動。
别人的不好說,至少她會是願意殺人的一員。
她想要的哪是一顆寶石,而是父親的命!害她兩世活不成人樣的父母,一個也别想逃!
越靠近階梯,父親的滿身塵土仿佛找到攻擊對象,以更快的速度凝聚石塊,朝她一個接一個地發射。越往後,石塊越大,最大的一塊和她的拳頭差不多,被砸中一次可就死定了。
兩人都在以命相搏,她顧不上疼痛,拿出拼到暈厥的勇氣豁出去了。她縱身一躍的輕盈身姿仿佛長了翅膀,飛踏到最下方的階梯後,立馬向前趴下,顧不上大腿和肚子磕在階梯尖邊的疼痛,長手一撈,成功摘取藍色菱形寶石。
“我從來沒把您當成我的隊友。”她緊緊地握住寶石,語氣輕淡。
寶石發生位移的瞬間,塵土大怪就消失了,她也從空中墜落。樹枝刮破她的衣服,不斷削弱沖擊力,她在空中調整姿态,背部摔到軟軟的雜草叢中,才保住一條命。
疼痛沒能持續太久,她看向手心,本該握在手裡的藍色寶石不知去向。她确認自己始終沒有松開手。
竹籃打水一場空嗎?
不,不是。
黃沙散去,她望着重新恢複湛藍的天空,不遠處的天際被夕陽染成橘色。再過一會兒,夕陽完全下山,長街宴就會開始。等村民們吃完飯,喝完酒,在篝火邊盡情起舞時,她就會看見深色的天蓋在上方,像那隻遮天蔽日的手。
隻是這次,手的主人輪到了她,藍色寶石正在她的心髒處緩緩轉動。
兩世為人,她在殺死父親的那一刻終于明白,父親為什麼會是連環殺人犯。
沒人會拒絕主宰他人一切的權力,主宰生命更是至高無上的權力。
她已經回不去了。
文文在系統的幫助下換了身夜行衣,混進村裡時,長街宴已經開餐。
這都是老人和村長的功勞。
老人扛起“引殺人犯進村”的責任,與兩小孩聯手,盡力救下三分之二的村民,避免村莊團滅的結局。
他勸說村長組織人手,用白布裹着屍體,把屍體運去村子西南方的小河邊。紅布包裹的屍體頭朝河水一字排開,每具屍體前的河面都擺放着一盞火鶴燈。目送火鶴燈消失在河水盡頭後,他們在小河邊挖了個大坑,邊哭邊埋葬屍體。
老人念着自己在葬禮上聽過的悼詞,真心祝願每一位村民來世找個好人家。
做完這些,人們紅白兩事一起辦,勉強振作起來主持長街宴。有人去世的人家會在桌子上留出一個位置,四方凳上放着死者生前的照片。
看着照片上露出笑容的村民,剛剛殺死大怪的文文毫無愧疚感,甚至覺得自己做了件好事。她瞧準時機殺死大怪的正義之舉,既滿足了内心的殺意,又實現了村裡的和平,最佳雙面間諜稱号不得給她頒一個?
至于内心中微弱的不适感……在她看見剛剛還是反派三人組之一的巫醫正接受看守南水井的村民敬酒時一哄而散。大夥都是壞人,能活下來的才能笑到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