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英語非常要命,謝文去考場外面抱一隻貓過來随便踩兩腳都比她絞盡腦汁做出來的成績高。亂蒙結束後,她再次提前離場,用自己走出考場時灑脫身姿,狠狠玩弄其他人的心态,拉低平均分,達成讓自己的成績看起來沒那麼低的目的。
今天瘋狂一下,她的開頭一萬字就能寫完,今晚就能向編輯發郵件,明後天就能出結果。
宋贊看見謝文起身離開考場的身影就知道她下午的英語完蛋了。這算是意料之内的事,他做完整張卷子也離開了考場。
他特意如常,沒驚動謝文,中午就叫搬家公司把家裡的東西搬走,他重新住回了山巅。
對門的保镖還住着,他将照看謝文的安全,不讓她的父母上門找事。
謝文吃完晚飯就打開電腦開始瘋狂,一旦開了頭,後面的内容都好寫,她把稿子投向編輯郵箱,等待最終結果。
等了一整夜,沒等來宋贊開門,打電話沒人接,發消息沒人回,好像這個家從頭到尾都隻有她一個人。
她也沒等來已經完結的《永不熄滅的燈》,倒是做了一個孤獨的夢。
深綠色的原始森林看不見邊,擡起頭隻能看見樹葉切割而成的細長光幕。
向前走上不足百步就能找到一間無人居住的二層水泥小屋,像過去自行搭建的磚瓦房。磚瓦外面糊了層水泥,貼上長條形米色瓷磚,凹凸不平的波浪形瓷磚表面看起來還有兩分藝術氣息,沒那麼單調。
房子外放着一張和家裡完全相同的雙人沙發,區别在于這張沙發上滿是劃痕,大片爬上黴菌的海綿暴露在空氣中,散發着和原始森林相同潮濕氣味。
不出意外的話,這裡原本是文文的父母暫居過的地方。在她沒能寫出來的設定裡,這也是文文出生的家。
她嘗試推開二層小屋的大門,沒推開,門從裡面上了鎖。她有節奏地敲了三下門,沒聽見屋裡有任何動靜。
倒是聽見稍遠處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她回過身,發現一條匍匐在草地上的綠色小蛇。蛇有兩根手指那麼粗,吐弄着蛇信子,眼底滿是警惕和恐吓,仿佛再近一步就要咬住她的手指,灌輸毒液,把她毒死。
謝文識相地站在原地,舉起手示意投降。但窸窸窣窣的聲音越來越大,無風的原始森林裡,樹葉沒有相互摩擦,發出聲音的究竟是誰?
小綠蛇又往前扭了幾次身軀,停在沙發旁邊,它不吐蛇信子了,而是蜷縮成一團,頭往後看,在向遠處的……一大群蛇打招呼。
毫不誇張地說,她能看見的草地下方,都匍匐着蛇。少數長得粗大的蛇,才會纏繞在樹幹上,随時準備絞殺。
那些蛇的視線越過她,望着這幢二層小屋,等待發起最後的進攻。
即便是寫了小說的她,也不明白這些蛇意味着什麼,那些找文文爹媽催債的人嗎?
她想不出逃跑的方法,也不敢靠近作為目标的小屋或有小綠蛇蹲守的沙發,僵持在原地的她連身軀變大這樣的技能都使不出來,這隻是一場她無法控制的清醒夢,而不是真的異世界。
咔嚓。
小屋的門開了。她回頭,看見的是意料之外的角色,“文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