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合她這些年收到的神力信息“博尼費斯邊境線的神力近幾年來持續上漲”來看，她想到一個大膽的可能性，并用開玩笑的口吻說出來：“你不會從此以後天天出海巡遊，見到一隻神獸就往家裡帶吧？”

宋贊想過謝文會問這個問題，但他設想的場景是兩人平安抵達博尼費斯堡後，她用崇拜的目光看向自己，再驚訝地詢問，而不是用現在這副看透事實的嘴臉刺探。他有些遺憾，還是老實地點頭：“就像在玩精靈寶O夢，很有成就感，等你到博尼費斯堡就能看見了。”

有了上次穿書的經驗，作為《當聖天女黑化了》的忠實讀者，這次他留了心眼，尤其是那些被聖天女掏出來的金手指，他恨不得拿出同樣的小本本，一條條記錄在便于攜帶的紙片上。考慮到類似被水泥車撞死的可能性，他那強大的腦袋把金手指背下來了。

剛到卡密世界，趁着記憶清晰，在直奔沿海地區後，他着手建立博尼費斯邊境線，一次次出海巡遊，把那些尋常人不知道的海外神獸全簽到自己名下。

黑色獨角獸隻是基本操作，更厲害的還在他的領地裡。他确信作者大人一定會掏出更新的金手指來戰勝接下來的困難！

謝文喝不下去了，這意味着宋贊搶先一步奪走了聖天女的金手指之一，聖天女的戰鬥能力會被大大削弱。還好她察覺到博尼費斯邊境線的神力異常後調整了行動策略，不然她肯定會埋怨人與人之間的天賦差異怎能如此之大。或者說，他其實很幸運地看過收藏不過百的《當聖天女黑化了》，才會勇敢出去探索海洋，抓捕神獸，隻是他不說。

無論哪種情況，“你還真是好運。”她撇撇嘴，放下水杯，不再作聲。

她在思考宋贊行動的目的，以及他還做到了什麼。比起上次被系統綁定的隊友關系，這次宋贊表現出來的手段和野心，好像沒有那麼簡單。她來卡密世界那麼久，頭一回認真地希望自己能順利、平安地回到現世。

宋贊不怕謝文多想，這十八年來他也有自己的考量。小說意志要求他統一世界，身為聖天女的謝文是他必然會選擇的合作對象。既然是合作對象……

“你還受得了這身衣服嗎？”這身衣服被鎖在保險箱裡好幾個月，腥味混着黴味在封閉空間裡顯得刺鼻。宋贊幾次想要推開窗戶通風，但想到兩人的身份，怕破壞隐私魔法而作罷。他也想過施展魔法，怕破壞謝文的自尊，隻好忍着。

謝文看着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能夠在帝都活動的人們非富即貴。女人身上華麗的洋服看得她心裡癢癢，那珠光寶氣的樣子她隻在寫小說的時候想過……哦這是她十八年前寫的小說。

“受不了。”她之前生活在貧民窟，那裡多半是穿着粗布麻衣的平民，基礎款的服裝主打休閑運動，更貼近她的生活。她那時在爺爺的照顧下，窮是窮點，但衣着始終整潔無異味，比這一身摻和着死者怨氣的血衣體面。“加百列大人，話說到這，我穿着滿是污漬衣服跟在你身邊，恐怕有損您的威嚴。但我剛剛出獄，身上掏不出一枚硬币，能否請您借我一筆小錢，讓我買條更為得體的裙子？”

陰陽怪氣的，明知這車裡有隔音魔法，還稱呼他為加百列大人。

宋贊知道聖天女一定買得起裙子，作為教會的主要苦力，哪怕她一個人頭隻收一塊銅币，十年如一日地努力也能讓她家财萬貫。她若是懶得買了，那些想要收買、拉攏她的貴族，也會把用上好珍稀布料制成的華服送到她所在的教會。

除非教會連基礎錢财都不給她，還沒收了貴族給她的禮物，她才買不起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