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我把削皮刀遞給他,在冰箱翻個底朝天找出雞蛋火腿,這群男人平時在家都喝西北風嗎,冰箱比褲兜還幹淨。
我做菜的水平不上不下,都是之前去天真家吃飯,幫他媽媽打下手時學的,小哥對生活品質幾乎沒有要求,糊弄他綽綽有餘。
等到兩菜一湯出爐,已經是中午十二點,小哥象征性忙活兩下就被我推出廚房。
吃飯時小哥還簡短的誇贊一句“好吃”,我感覺他有點莫名的可愛,似乎沒我想象中的那麼直男。
吃完飯後我準備收拾碗筷,小哥伸手按住我的胳膊,瞟我一眼,沒有說話。
我頓時被這種熟悉的氣場飒到,這是小哥以前常用來表示“不贊同”的一種方式,我一瞬間形成條件反射,慫在原地一動不動。
等我緩過神來,小哥已經端着碗走進廚房,還順手帶上了門,我心裡不禁感歎,演技再好也扛不住慣性,我之前到底是有多怕小哥。
下午的時間我們各自看書打發,小哥的書架上都是一些科普類書籍,什麼《量子力學》、《平行宇宙》、《萬物皆數》,看着就讓人頭暈。
小哥看的書這麼高大上,我也不好意思掏出我的哆啦A夢漫畫,于是我從教材裡抽出一本《數據結構》,窩在沙發一角背代碼塊。
背書是一件既枯燥又乏味的事情,沒幾個小時我的眼睛就開始發花,線性表背的颠三倒四,擡頭一看,小哥也放下書本在閉目養神,我心裡一樂,記憶沒了知識儲備也沒了,看懵逼了吧。
幸災樂禍歸幸災樂禍,表面功夫要做好,看到天色不早,我挪過去拍拍他的胳膊
“小哥,要不要先去洗個澡,等會他們倆就要回來了。”
小哥“嗯”一聲,起身走進浴室,我拿起沙發上的書夾上書簽,發現他也看了三分之一的進度,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在對着書本發呆。
小哥洗澡很快,十多分鐘他就洗完出來,發梢不停的往下滴水,我跟進房間想要幫他吹頭發,手剛靠上去,我就發現他身上一點熱氣都沒有,幾步跑去浴室一看,果然。
“小哥,洗冷水澡對身體不好,以後你洗澡要用熱水,不然我會擔心你的。”
我給吹風機插上電,忍不住絮絮叨叨,小哥以前就答應過我不再洗冷水,估計一失憶就給忘了。
小哥沉默片刻
“好。”
他伸手想接過我手裡的電吹風,我躲過去,學着他的語氣道
“别動。”
我将他話中的寡淡模仿的惟妙惟肖,小哥無奈的搖搖頭,沒有再阻止我。
吹完頭發天真和胖子剛好回家,我正把小哥的衣服扔進洗衣機,回頭跟他們打招呼,胖子“喲呵”一聲,道
“有媳婦兒就是不一樣,飯有人做,頭發有人吹,衣服有人洗,天真,我突然覺得咱倆有點多餘,要不咱們搬下去?”
天真配合的捧場
“我看行,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他們倆老杵我跟前秀恩愛,想想我這條老光棍,看到西湖我都想一猛子紮進去,人生沒活頭。”
我惡狠狠的瞪他們倆一眼,心說你們再裝,感情站着說話不腰疼,我和小哥都沒搭理他們的耍寶。
晚飯是胖子掌勺,吃飯時小哥讓我明天去上學,不用再來照顧他。
掰指頭算算我也請了四五天假,再請下去恐怕要挂科,小哥這兒除了失憶外沒有其餘後遺症,想想我就順水推舟的同意了。
在小哥家待到十一點,我才表現的“戀戀不舍”下樓回家,木安問了問情況,嘲笑我道
“看不出你這麼賢良淑德,你這麼蒙小哥真的好嗎,明明你性格跟賢惠沒半點關系,萬一哪天你露餡了,小哥會被你吓到有心理陰影吧。”
我沒好氣道
“那我能怎麼辦,總不能讓小哥以為他找了個沙雕當女朋友,我也很絕望啊,你說你當初有時間去飯店買湯,怎麼就沒時間在電話裡勸勸胖子,他這馊主意是人幹的事嗎。”
在小哥這種影帝面前演戲,簡直就是班門弄斧,還好他現在什麼都記不起來,不然我這種半吊子功夫騙不過他三秒。
木安無奈的攤手
“胖子的嘴一向能把黑的說成白的,死的說成活的,連小哥他都能忽悠,更何況我們,對此你應該更深有體會啊。”
“行行行,你跪安吧,說的我一個頭兩個大。”
我不耐煩的回他一句,洗完澡躺床上,我翻來覆去半天沒睡着。
其實我擔心的不是事情敗露,反正小哥遲早都會恢複記憶,露餡不過是早晚的問題。
我最害怕的,是我自己會對小哥動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