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生活平靜且無聊,我跟小哥相處的越來越融洽,自然和諧的猶如老夫老妻,我不用再費心找話題或者找事情做,我們已然習慣生活中有對方的存在,家務各自分攤,雖然小哥總想一手包圓,但我一直沒讓他得逞。
這天我們窩在一起看書,我枕着小哥的手臂有些昏昏欲睡,昨天看完了自己的漫畫存貨,今天隻能抽一本小哥的科普讀物打發時間,下午三兩點是最容易犯困的時間段,我眯着眼睛,書掉到一邊。
迷迷糊糊中被人騰空抱起,柔軟的床散發着淡淡的草木清香,跟小哥身上的味道如出一轍。
我放棄矜持的閉上眼睛,把頭埋進枕頭裡打算好好睡一覺。
突然“砰”的一聲巨響把我從瞌睡中驚醒,我茫然的坐起來,小哥指指門外,我聽到胖子和天真的聲音。
“這兩人不知道又去哪裡溜達了——你真的不再考慮一下?你又不是不知道這行的水多他媽深,那龜孫滿口胡扯,什麼幾把于滇國,老子聽都沒聽過,搞不好是他現場編的名頭,就為了诓你給他做事。”
聽胖子說話的語氣,大概以為我和小哥不在家,因為我在時他基本不會爆這種粗口,椅子刺啦的挪動聲有些刺耳,天真煩躁道
“三叔的安危正壓在關口上,我哪來那麼多時間考慮,那張身份證你也看了,确實是真貨,不管他說的那個鬥是是真是假,起碼他知道三叔的下落這是肯定的,我也不是個傻子,他拿着東西找我夾喇嘛,無非就覺得我隐退了不圖錢,他搭個順風車進去摸明器,現在我命門在他手上扣着,他就是诓我下五洋捉鼈,我他媽也得老老實實給他撈去。”
他們倆對話信的息量很大,我跟小哥相視一眼,沒有推門出去,靜靜在原地聽着。
“他娘的,我就知道那老東西把你三叔拍出來你就沒轍,行吧,趁這喇嘛還熱乎,咱倆收拾收拾奔陝西,小哥那邊怎麼辦,要不要叫上他,本來咱倆也不用跟他見外,但他好不容易過上點自己的小日子,小兩口看着濃情蜜意的,我還真有點不忍心拖他下水。”
“我跟你想的一樣,還是别叫他了,到時候就跟他說我們倆去北京了,今晚我再約李老五出來套套話,你開張條子讓王盟置辦點裝備,那人的東西我信不過,記得避開我二叔,他要是知道我又跑回去下地非得抽死我不可。”
胖子和天真你一言我一語的,聽話頭竟然是要去下鬥,好像還跟失蹤了好幾年的三叔有關。
他們說話間就要起身走人,我尋思再不出去就來不及了,我看看小哥,他立馬推門出去,我趕緊下床跟在他身後,胖子和天真看到我們在家表情都是一驚。
“你們沒出去啊……那、那我去買點菜,也到飯點了。”
天真講話有點磕巴,我直截了當道
“我們都聽到了,你們要去陝西下鬥是吧,怎麼回事,講講?”
胖子神色尴尬,他跟天真對視一眼,撓撓頭道
“你聽錯了吧,我在跟天真追憶青春呢,我說想起當年我們哥仨下鬥的光景,那真他娘的是——”
“我這就打電話給二叔。”我打斷道。
天真忙按住我,臉色微微發青,胖子知道瞞不住了,歎口氣一屁股坐椅子上,小哥靜靜的看着他們倆,天真沉默了許久,才緩緩道出事情原委。
今天下午有個自稱李老五的人直奔吳山居,開口就要找小三爺,除了這行當的人,沒人會這麼叫他,天真一聽就知道他是來夾喇嘛的,當下理都沒理直接讓王盟送客。
李老五不緊不慢的掏出一樣東西扔茶幾上,天真一看眼睛就挪不開了,那是一張身份證,姓名欄上寫着三個字。
吳三省。
李老五自我介紹說他一直在長沙做活,自從三叔失蹤後,長沙冒出了很多後起之秀,李老五就是屬于那一批人,他運氣好撈到幾個油鬥一下子賺的盆滿缽滿,名聲也就此打響。
有一回他去陝西的一個馬盤銷貨,在一間小賣鋪裡看到了這張身份證,小賣鋪的老闆娘說這是前幾天一個客人落下的。
在長沙混這行的人,肯定都多少聽過三叔的名字,李老五何等聰明的一個人,他看出苗頭不對,馬上謊稱是三叔朋友,将身份證拿到手,又讓手底下的夥計去附近打聽。
三叔行蹤不定,再加上他的刻意隐藏,李老五費了好幾天的功夫,才從一個斷頭村的老鄉家裡撬出點消息。
所謂斷頭村,就是背靠大山的村落,三叔在那個老鄉家住了一晚,第二天就背上裝備進了山,自此再也沒出來過。
據老鄉所說,三叔曾向他打聽過一個名叫“于滇國”的地方,李老五很快就察覺到,三叔在尋找一個與于滇國有關的鬥。
李老五說,就他查到的資料顯示,于滇國是西周的一個諸侯小國,起源于秦嶺以南的巴蜀地區,不知出于什麼原因,他們于商周交替時舉族遷移至關中西部一帶,後被西周王冊封為諸侯國。
于滇國銷聲匿迹于周穆王時期,曆史上對于這個國家的記載隻有寥寥幾筆。
有野史雲,于滇國曆代國君都癡迷煉丹之術,為此常舉全國之力搜尋奇珍異草,虛耗國運,堪稱瘋魔。